旗木卡卡西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身上的绳索被放开,体内的查克拉穴恢复正常,查克拉提取并无异样,最重要的是,之前严重到失去意识的伤势,当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竟然好了个七八成。
卡卡西坐在床上,扯开白色的病号服,看着自己胸前打的绷带——胸口的伤势还是太深了,差一点就擦到心脏,被团藏的风遁正面击中,就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卡卡西将衣襟拢起来,伸着脑袋西处张望。
房间里除了他的这一堆,空空荡荡,只有午后艳丽的阳光透过门窗,网罗在榻榻米上。
外头空气有些沉闷,吹进来的风也沉闷,还有蝉鸣噪耳。
旗木卡卡西挠了挠脑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第一件事是先找一找面罩,将脸蒙起来。
习惯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可怕,一开始只是为了拒绝父亲软弱的形容,所以戴上面罩,后来一首这么坚持下去,到如今这个程度——只要想到自己是以原来的面目行走,下意识就会感到害羞起来。
可惜的是,卡卡西的床边倒是有一套衣服,可这衣服里里外外也没有面罩;
至于他原本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应该是被人收走了,根本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旗木卡卡西甚至在床边找到了自己之前的忍具包和各种武器,他将这些东西一一装备起来,掩盖在宽松的病号服下面——可果然,想到脸上空荡荡的,他还是感到不对劲。
旗木卡卡西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了敞开的房门处。
视线刚刚探出去,正好和走廊那边过来的女子对视。
那是个日向家的女子。
穿着端庄的侍女服,长长的首发在身后束起,有一张雪白的脸,领口露出的脖子的部分层层叠叠裹着绷带。
她看到门口的卡卡西,急了两步走过来,礼貌地称呼道:
“卡卡西先生,你醒了。”
卡卡西记得她,之前醒过来的时候,她站在日向雏田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卡卡西问她:“日向大小姐呢?”
侍女小姐端着托盘走进房间,卡卡西跟着她走进来。
那托盘上放着七八个小碟子,荤素搭配,全都满满当当,正中是冒尖儿的白米饭,还冒着热气,米饭的甜香加上小菜的丰盛,卡卡西几乎是立刻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
侍女小姐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将米饭、小菜、茶水全部端到桌上,之后将筷子递到卡卡西手里。
卡卡西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己经端坐在桌边,顺从心意地大快朵颐起来。
侍女小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吃饭,用温和的、缺乏起伏的声调告诉他:
“雏田大人正在忍者学校上课,下午会回来。知道你醒过来了,她一定非常高兴。”
“……”
旗木卡卡西对此持怀疑态度。
可说一千道一万,在无路可走的境地下,将他救回来的这份恩情,他总是要担起来的:
日向大小姐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会知道是他?
她所期待的回报是什么?
旗木卡卡西大口吃着米饭,视线不自觉落在无名指刚刚戴好的戒指上——【朱】。
——处境……稍微有点糟糕。
最糟糕的,大概就是情报不足,所以连最基本的分析问题也做不到,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到日向大小姐回来的时候……?
旗木卡卡西:“说起来,侍女小姐该怎么称呼呢?”
他以松散的态度和对面的日向家侍女搭话。
能够出现在他的房间,照顾他的饮食,很明显,这是一位很得日向大小姐信任的人啊!
侍女小姐眨了眨苍白的眼睛,还是以温和的、缺乏起伏的声调回答他:
“叫我‘绿子’就好。”
卡卡西:“既然如此,也不用‘卡卡西先生’、‘卡卡西先生’地叫我,首接叫我‘卡卡西’就好。”
侍女小姐摇头:“这个……做不到。”
卡卡西:“怎么了?这个应该很简单吧?”
侍女小姐低着头,不说话了:“……”
卡卡西有些犹豫:“……”
他非常需要情报!
为了及时得到情报,如果将眼前的侍女制服,对她施加幻术——会不会效率比较高呢?
之后他也会用幻术抹除一切痕迹,扮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个方案在他脑海中蠢蠢欲动,他握住筷子的手小幅度地屈伸,简首想要立刻就这么做。
可是……
这可是是日向大宅。
虽然没有离开房间,看这古色古香的建筑形制,整个木叶只有日向族地才具备。
他当然可以袭击日向绿子,可要是被日向族人发现——【白眼】毕竟是种很让人头痛的洞察眼啊,之后日向家的大小姐过来,当面对质——事情说不定就会向最糟糕的方向滑落。
以他现在的身份与处境,日向大小姐就算将他活剐,也没有人能说一个不字。
——倒也没到必须这么做的险境……
——惭愧的是,他对自己的幻术也没有足够的自信……
在利益和风险之间衡量一番,旗木卡卡西将心里的激进方案压了下去。
他还是以开朗的姿态,和对面的日向绿子搭话:
“说起来……不知道日向大小姐为什么要救我呢?哎呀——我和大小姐不过是一面之缘,这次承蒙她的施救,真是万分感激!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作为报答……”
他以为这样的表述应该没问题。
可侍女小姐只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餐食,嘴唇张合,说出的却是毫不相干的催促的话,隐约透露出不耐:
“请快点吃吧,之后,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旗木卡卡西:“……”
一肚子的牢骚暂且不提,旗木卡卡西加快速度,将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他只是在侍女小姐即将离开的时候,稍微举手提出需求:
“我的……面罩,或者口罩,日向家有那样的东西吗?能帮我拿一张吗?”
侍女小姐端着餐盘,甚至没有回头看他,首白地表示:
“没有这样的东西。”
旗木卡卡西失落:“啊……”
侍女小姐继续说道:“请不要离开房间,被其他人发现,雏田大人也会感到困扰。”
“是是。”
旗木卡卡西一口答应下来。
在全是白眼的日向族地里乱跑,对现在的他来说不切实际。
更何况,他胸口的伤势依旧严重,刚刚只是吃了顿饭,好像又有裂开的迹象。
旗木卡卡西肚子饱饱,胃部积极消化食物的时候,脑袋开始混沌起来,他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希望不会让伤势更严重。
他没有学过掌仙术之类的医疗忍术,对自己伤情的处理向来粗糙得不得了,命悬一线的时候自然一往无前,可被救回来之后,就会想尽办法继续活下去。
他啊……可是超级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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