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
沈颂晨纠结了一整晚,始终没下定决心去质问她。
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她呢?就算他质问了,她一定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一种困惑不解的表情问他,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他知道自已没有天赋去很好隐藏自已的感情,至少在她这种情场老手面前,而且,一旦他戳破了,怕是连普通的青梅竹马也做不成了。
他不能接受。
还不如装成瞎子,看着她走向其他人,期待着……什么时候她能选择自已,永远。
但就这样什么也不做,问也不问一下吗?
或许他可以诱导她说出“你在想什么?我肯定不可能和你师父有那种关系啦——”来让自已“安心”。
对,无论事实是否如此。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来到了她房门前,可就在抬起手准备敲门的那一刹那,竟突然又泄了气,愣在门口,出神地盯着木门,试图透过它看见房内的许流光正在做什么。
但他并不知道自已所做的这一切纠结与挣扎都是错付,因为屋内空无一人。
她被困住了。
直到,直到他终于敲响她的门,却再一次发现他认为中应该紧闭的门其实一直虚掩着。
显然,许流光再一次不知所在。
还在他那里吗?
他们到底搞到多晚?
还是又一次……?
“师父,师父,”他第一次急匆匆地跑入持镜尊者的屋内,没有等他准许,“许流光不见了。”
他焦急地看着持镜尊者,没有偷偷四处打量、寻找她的身影,眼神清澈得仿佛昨夜的事并没有发生一般。
齐如瑜的指尖微微一颤。
沉默。
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像沈颂晨一样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正常回答。他怕自已一说出口,就“暴露”自已和她的荒唐之夜。
不,是日日夜夜。
沈颂晨表情没变,自顾自地说:“我和她之间有一种联系,我们一直能感知到对方大概在哪,但是现在我不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她这次不可能又是看上谁了,又直接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了。
不可能。
不可能吧?
他斟酌片刻,终于图穷匕见。
他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能感知一下她在哪吗?”
看着沈颂晨紧张的模样,他心中有几分嘲讽:你出意外了,她都不可能出意外。
齐如瑜轻轻颔首。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他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
这名定期来访的客人这次竟然停留在这里。
他迅速掩盖下自已反常的反应,极其冷静地说:“她还在宗门。”
还在宗门?
看上宗门的人吗?
“多谢师父。”他不想在这里久待片刻,说完转身就走,就在他要跨出门槛时,身后突然传来持镜尊者的声音。
“你之前的功法都是她教的吗?”
“对。”他没有回头。
“她应该还教过你什么保命之法吧?”虽然在询问,但语气中透着肯定。
直觉告诉沈颂晨,他话里有话,他想从自已这里套出点什么。
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许流光特别叮嘱过他,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并且,假如他要使用那个功法,一定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人活着。曾经,他可能会纠结自已该不该向自已的师父隐瞒这些,但现在他目的不纯,他也没必要内疚。
一阵桂花酒香从竹林深处幽幽飘出。
是熟悉的气味。
“又酿桂花酒了吗?”
坐在石凳上的沈颂晨转身。
许流光发现他满脸酡红。
喝酒了?
沈颂晨和她的酒量都不是很好。他俩都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从不会一起“买醉”,免得他们俩“酒后乱性”。
“……我早就——酿好了——一直在——等你过来。”他迷迷糊糊地说,说完就又倒了一茶杯的桂花酒,一饮而尽。
茶杯周围全是洒落的桂花酒。
她缓缓走到石桌前,侧着身,坐在他的对面。沈颂晨偏头看向她,透过晕眩,抓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焦灼。
许流光给自已倒了一点酒,便不再和他对视,看向竹林深处。
许流光有些心不在焉。
他能看出来。
很少见她这样了。
无论在旁人看来她情绪波动有多大,那些情绪一直都是浮在表面,她内心深处永远都平静如一潭死水。
“你是去见了什么人吗?”两杯酒下肚,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她无奈地笑笑。“是。”
“那……”
死寂般的沉默。
凉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从他们的间隙挤着溜过。
“我等会就走了。”
本来踌躇着要不要追问她那件事的沈颂晨瞬间慌了。“你要去哪?”
他害怕是因为自已的越界惹得她不快,她才走得这么突然。
许流光指尖敲了敲石桌,看着瘦缩的酒壶,突然转换话题。“好久没喝你酿的酒,比之前的清新,回味留香了——”
“我之前不是说了我要去参加后面那个大比吗,到时候你就能见得到我了。”
沈颂晨脑袋昏涨,也不想去回忆她有没有说过这句话,脱口而出:“你没说过。”
语气中暗含几分嗔怪。
“好吧好吧,我没说过,”她耸耸肩,“现在告诉你了。那我们到时候见。”
不过到时候,他能不能认出她来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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