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墨发一直到他蝴蝶骨的位置，在墨发之上有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正在轻轻抖动，但奇怪的是，街道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看向他脑袋上的耳朵。
他正拉着身旁的女子快步往前走。
“你把耳朵收起来吧，”她低声下气地请求道，“你不怕别人看见吗？”
他轻哼一声。“有你在我怕什么？”
甚至变本加厉地变出自已的尾巴，让它轻轻缠上了她的大腿。
她眼疾手快地施了一个法咒，才没有让其他人发现自已裙子突然反常地扭曲折叠。
“万一遇到修为比我高的修士呢？”
“还有谁的修为能比你高？”他偏头，反问道，眼角的泪痣惑人。
明明是易容点上去的泪痣，怎么像他许久未见的本体一样勾人。
“有啊，说不定现在齐如瑜的修为就比我高了。”她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好，自已说错话了。
“你只记得你的好好徒弟？”
她被握住的手一痛。
他加大了力度，明摆着告诉她，他心情很不好。
失策了。
应该先甩开他的手再说这个的。
唉。
“我和他什么都不可能有。”她立刻补救道，随即甩锅给他，“你怎么连我徒弟的醋都吃，你是想让我们宗门的传承断在我这里吗？”
他斜睨了她一眼。“你是什么货色我还是清楚的。”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
事实摆在面前，她的脸皮还没厚到让她瞎说。
之前他倒是对她，不，应该是，他们有信心。无论如何这两个人是不可能冲破师徒束缚走到一起的。但现在嘛……很有可能。
她叹口气，一边安抚性地摸了摸狐狸尾尖，一边留意他的表情。
要死。
为什么狐狸精那么长情。
是没在她这获得修为所以死赖上她了吗？怎么还定期跑到宗门定点打卡啊？
“糖葫芦，”她忽然停了下来，她没有错过刚刚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渴望，“来一串？”
“不要。”
她依旧执意买了一串。“给你，刚刚看你很想吃的样子。”
他死盯着那串糖葫芦几秒又挪开视线。“不吃。”
“好啦。”她摇了摇紧握在一起的手，感受到对方力气小了很多，便挣脱开，变成自已拉着他的手。
“吃吗？”她再一次问，“不吃的话我就送给那边那个小孩了啊。”
她扬扬下巴，示意不远处正寻找着猎物的邋遢乞儿。
“我吃。”见状，他立刻夺下来，盯着她的脸，恶狠狠地咬下一颗。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伸出小截舌头慢慢舔了舔唇边可能粘到的糖渍。
真是的。
她捏捏他的脸。“好好吃。”
也没再多看他一眼，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气鼓鼓地吃下了第二颗。
他没注意到他们越走越靠边。
“还剩一颗吗？”
他傻愣愣地点点头。
还是之前的傻狐狸。
“喂我。”
他将木签递了过来，她抓住了他握住木签的手，头向旁微微一偏，唇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漏在她手掌外的手指，又在咬到最后一颗前，不小心地舔到了他的手指。
他们对视着，他有些慌乱和期待。
最后她收回视线。
“这颗山楂好酸啊。”她说。
要不是山楂有核，好说歹说他们都该亲吻。
但她不想被噎着，所以就算了吧。
反正急的人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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