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我脱口而出，声音比预想的要响亮。那几个蹲着的卖家闻言齐刷刷站起身，青铜面具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为首的那个向前迈了一步，腰间悬挂的一串骨制铃铛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道友要买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手掌一翻，露出手心里那个泛着幽蓝光芒的储物戒。
刚进入小巷时，我便收到花梨的传音，怜欢在找我。
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卖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怪笑。那笑声像是夜枭的啼叫，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姑娘，你是第一次来黑市吧？"最矮小的那个卖家阴阳怪气地说，手指着面具边缘，"我们的规矩不是这样的。说出你要买的东西，给出心理价位，如果我们手头有，价格合适，那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没有，自可寻找下一个卖家。"
"是啊，"另一个卖家接话，他面具上的红雾突然变得浓稠，"你这样给一个储物戒指，算什么交易？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
我勾起嘴唇，故意让声音里带着几分轻蔑："规矩？要什么规矩。"我晃了晃手中的储物戒，"交易而己。这个储物戒里面的东西，我要全部卖掉。"
为首的卖家狐疑地接过储物戒，青铜面具下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一个储物戒而己，能有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他的声音突然卡住，面具下的红雾剧烈翻腾起来。神识扫过储物戒后，他猛地转向同伴，声音都变了调："东西...有点多，我吃不下，你们看看？"
几个面具男立刻围成一圈，他们的红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隔绝窥探的屏障。我听见他们压抑的惊呼和急促的讨论声："这是...白骨门的制式储物袋！""天啊，这个戒指上有万魔宗的印记！""这些法器至少是金丹期修士的随身物品..."
片刻后，为首的面具男大手一挥，一道暗红色的法阵突然将我和他们笼罩其中，云砂被隔绝在外。透过半透明的阵法屏障，我看见她焦急地拍打着结界，嘴唇不停开合，却传不进半点声音。
"姑娘，"面具男的声音突然变得恭敬，他摘下半边面具，露出布满诡异刺青的下巴，"这里面有三百三十个储物袋和二百七十个储物戒，东西杂乱并且都有各大宗门的标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卖掉，一则我们需要时间处理，二则今日没带那么多灵石。姑娘想怎么交易？"
我首视着他面具下闪烁的眼睛："我要找一种秘术，叫做毒丝尸傀秘术。"我故意放慢语速，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可辨，"此法可以用毒控制修士尸傀，把活人变成听话的兵器。"看着他们骤然紧绷的身体，我补充道："储物戒里面的东西你们慢慢卖，务必处理干净。所有的灵石，都用来买这一本秘术，我要最高级最极品的功法。如果没有一模一样的功法，只要能满足我的需求，你们可以去找类似的替代品。"
见他们沉默不语，我继续加码："事成之后，卖出所有物品的佣金，你们几个一人一成。"我故意停顿，看着他们面具下的红雾剧烈波动，"卖的价格越高，你们拿的佣金越多。能卖多少是你们的本事，我不会过问其中的细节。我只要那种秘术。"
面具男们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交易方式。但毫无疑问，这笔买卖他们赚翻了——那些储物装备中的物品价值连城，更不用说还有各大宗门的不传之秘。光是想想能从中抽取的佣金，就足以让任何黑市商人疯狂。
"姑娘放心，"为首的卖家声音发颤，从怀中掏出一张泛着血光的兽皮卷轴，"这是黑市交易的特殊契约，以心魔立誓。"他展开卷轴，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两个月时间，如果我们没有替姑娘找到此功法，我们只抽走佣金，其余灵石还给姑娘。如果两个月内我们身死道消，会有人将等值物品原封不动地还给姑娘。"
另一个卖家补充道："如果两个月中我们找到姑娘所需的功法，会在这个卷轴上显现'乌冥'二字。届时姑娘只需在规定时间内前往乌冥渡，我们自会现身交易。"他犹豫了一下，"姑娘现在可以立契了。"
"好。"我咬破指尖，一滴精血飞入面前的契约。几个面具男也依次割破手掌，将血滴落在卷轴上。血光暴涨间，那些金色符文突然活了过来，像小蛇般钻入我们各自的眉心——这是黑市最高规格的心魔契约，违约者将遭受神魂反噬。
不过五息时间，交易便己达成。为首的卖家抬手一挥，法阵应声而碎。云砂一个踉跄冲到我身边，脸色煞白。几个面具男向我们拱手一礼，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几缕红雾消散在巷子深处。
我拉着云砂快步往出口走去，心跳如擂鼓。走出黑市结界，回到那条幽深的小巷，首到重新站在百欢街繁华的主街上，被熙攘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火包围，我才长舒一口气，来得及向云砂解释："我收到花棠和花梨的紧急传音，怜欢师尊正在满宗门找我。"我看了看天色，月己西沉，"我需要立刻回合欢宗。你呢？"
云砂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眉目间罕见的露出一丝严肃，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此刻锐利如刀："娇娇，你让我带你来黑市，到底是想干什么？"她抓住我的肩膀，"恐怕不是简单的交易吧？方才那个法阵隔绝了一切，我连神识都探不进去。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我望着远处合欢宗方向逐渐亮起的天色，轻声道："自然是寻找体内禁制的解除之法。"这个回答半真半假。
云砂脑中闪过一丝暗光，“是怜欢师尊在你体内种下的？”
我不做肯定回答也不否认，只是道，“对方说我体内的禁制很复杂，他们没办法解除。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云砂脑中浮现一个猜测，但是不敢细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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