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底的沉船残骸裹着墨绿色水藻,沈砚秋扶着覆满藤壶的桅杆前行,胶底靴踩碎船舷玻璃时,听见水下传来沉闷的齿轮转动声——与沈家旧宅那台老织机的声响分毫不差。发间银簪突然沁出凉意,簪头莲蕊吸附的磁粉在探照灯下聚成细流,指向船首断裂的铁锚。
"小姐,锚链缠着蓝印花布。"青梧的竹篮绳结浸着水,篮里雪蚕蛾正扑向布面的暗纹。沈砚秋拨开黏腻的水藻,看见锚链凹槽里卡着半幅绣绷,绷上用"盘金绣"绣着 inplete 的《寒江独钓图》,江心孤舟的船篷金线在水流中折射出细瘦的密文:"地脉蛊母,藏于织机齿轮"。
陆承泽的指挥刀划开绣绷边缘,露出里面卷着的油纸:"这是您父亲的实业图纸,齿轮组刻着鸢尾花。"纸页边缘母亲绣的"八卦锁边"己被水泡得发涨,锁线里缠着的灰蓝色发丝在探照灯下泛着珍珠光泽。他说话时,袖口银表突然进水,表芯里的蓝印花布浮出母亲的字迹:"双生血启,毒蓝自溃"。
主舱的铁门上焊着缠枝莲纹,沈砚秋指尖刚触到花纹凹陷处,整扇门突然下沉,露出灌满水的密室。室中央立着台锈迹斑斑的织机,梭子上缠着的冰蚕丝竟在水中飘动,丝线尽头系着个铅盒,盒面鸢尾花图案的螺钿缝隙里卡着枚铜扣——与周仲麟平安扣上的配饰 identical。
"织机底座是反制机关。"陆承泽的指挥刀敲在齿轮上,发出的声响与母亲教沈砚秋辨音时的节奏相同。沈砚秋将双生血滴在织机的"星罗经纬"纹路上,齿轮突然转动,铅盒弹出的瞬间,无数蓝黑色蛊虫从织机缝隙涌出,虫翼泛着与周家染坊毒蓝母液 identical 的幽光。
青梧的雪蚕茧在篮中炸裂,飞出的蛾群组成光网罩住蛊虫。沈砚秋趁机打开铅盒,里面没有解药母本,只有半片翡翠镯子——与她腕上那只刚好拼合,镯内侧刻着的残莲纹在水中渗出淡紫色光芒,照亮了织机横梁上的密文:"地脉核心,在博览会凤凰雕塑"。
突然,沉船龙骨发出断裂声。沈砚秋望着舷窗外翻涌的蓝黑色水流,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玉离主则寒",腕上的翡翠镯子突然发烫,与发间银簪、手中残镯形成三角共鸣,将探照灯的光束折射成完整的鸢尾花。
"快走!地脉要爆了!"陆承泽拽着她冲进救生舱,身后的织机齿轮崩裂,飞射的零件在船壁撞出蛛网般的裂痕。沈砚秋回头,看见断裂的齿轮里掉出个蜡丸,蜡丸在水流中化开,露出周仲麟的血书残片:"凤冠...归位..."
救生舱浮出水面时,晨雾正漫过十六铺码头。沈砚秋摊开掌心的残镯,镯面冰纹里渗出母亲的密语:"当织机齿轮吻合金凤瞳仁,毒蓝地脉方得终焉"。陆承泽指着远处博览会穹顶,凤凰雕塑的左翼在雾中若隐若现,雕塑基座新刻的缠枝莲纹与沈家织机 identical。
"周老太太把地脉枢纽迁到了那里。"他的指挥刀刮下救生舱壁的蓝黑色污渍,"这是毒蓝地脉的气息,她早有预谋。"沈砚秋望着黄浦江面缓缓下沉的沉船,想起父亲航海日志里夹着的船票——1910年端午那班印度商船的乘客名单上,周佩云的名字旁画着朵东洋菊。
江风吹散晨雾时,老枪的汽艇驶来。沈砚秋将残镯和血书交给老枪,发现血书背面用胭脂画着艘冒烟的商船,船帆上的东洋菊标记被指甲划得模糊。她腕上的翡翠镯子突然发凉,与发间银簪、老枪手中的血书形成共振,在水面投出母亲未说完的话:"凤冠藏于...织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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