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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会呼吸的痛

小说: 房客之孤海远帆   作者:筝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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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薇,你究竟在逃避什么?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她突然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让大家都尴尬,我更怕到了那一天,自己破坏你们的婚礼。”声音里压抑的哭腔让我想起西年前我们分别的时刻,她坐上那辆凯迪拉克,把我独自留在雨中,我拼命的追,可最后还是没能留下她。

“你不会的......”我向前半步,却被她慌乱后退的动作钉在原地。

“我会,我真的会这么做!”简薇眼眶通红,突然激动的说道,“昭阳,我是想过忘掉你,可是我不争气啊!”她哽咽着捂住嘴,睫毛上的泪珠簌簌坠落,“我害怕我的存在会给你压力,害怕我的付出会让你认为是一种负担,我也害怕成为破坏你感情的第三者……”

我从不认为她对我的好会是负担,我熬夜做设计稿时她给我买的热牛奶,在我被甲方刁难时她默默改好的方案,还有每个深夜电话里,我们数着彼此城市的星星。这些好,我都记着。

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个褪色的信封,边缘己经磨得起毛。我认得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在护城河边趴在我背上写的情书。“可是我们曾经也相爱过啊……”她声音破碎,“所以我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去祝福你的,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简薇,难道你真的那么介意吗?我们不是都说好的放下吗?说好的以后各自都要好好的生活。”

“你还是我孩子的干妈,难道连参加我们的婚礼,现在都成为了一种奢侈吗?”我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霓虹透过酒吧的毛玻璃在简薇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握着威士忌酒杯的手指泛白,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随着身体晃动轻颤。我看着她踉跄起身,酒液在杯口晃出危险的弧度。

简薇醉眼朦胧的看着昭阳,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放下?忘记吗?”她的笑声撞在砖墙又碎成细小的呜咽,“可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昭阳,你是我年少时唯一的梦,也是我一生最爱的人,我怎么能说忘就忘?”琥珀色的酒顺着杯壁滑落,在她虎口凝成透明的泪滴。

我的喉头发紧,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简薇……”

“昭阳,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喜欢上别人?”她突然逼近,身上的苦艾酒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味将我笼罩,“先是我,再到米彩,又到乐瑶,昭阳你怎么就这么自由呢?”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暴雨前的乌云,倒映着我手足无措的模样。

“昭阳,你还记得吗?大学时,我们曾在凌晨三点的画室画设计图,你说我咬着画笔歪头看你的样子,比任何一幅画都动人;我依然记得我们私奔的时候,就住在那间小屋里,你在暴雨天把最后一个饭团推给我的模样比任何誓言都真挚……”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从来没遇见过你,我也许会过得更好。你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我想伸手触碰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她后退的动作制止。向是注意到了乐瑶的存在,简薇突然清醒般的捂住嘴,睫毛上悬着将坠未坠的泪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转身抓起椅背上的驼色大衣,羊绒织物擦过我的手背,“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我做不到看着你和别人走进婚姻的殿堂,新娘却不是我……我真的活的好累。”

简薇强忍着泪水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不敢抬头看昭阳的眼睛,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失控当场大哭起来,那样只会更加尴尬。

简薇推开乐瑶拉扯住自己的手,迈开脚步朝门口走去。简薇走得很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内心的痛苦一般。

乐瑶轻轻上前,再次拉住她,从包里掏出一方淡紫色手帕递过去。简薇接过擦拭眼角泪水,哑声道谢。

“薇薇姐,夜深了,外面黑,你注意安全。”乐瑶声音轻柔,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她伸手将简薇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是对待相识己久的挚友。

简薇怔了怔,眼眶又泛起泪光:“谢谢乐瑶。”

她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远,我低头看见吧台上她遗落的口红,玫红色膏体断成两截,像极了我们破碎的过往。我站在原地,看着简薇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这种悲哀让我鼻子酸涩不己,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看着手中那封泛黄的情书,墨迹早己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泪痕。原来有些感情,就像指间沙,握得越紧,流逝得越快;而有些遗憾,会永远停留在时光的褶皱里,成为心底最柔软的伤……

夜幕下,简薇独自坐在黑暗中,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愈发凄凉。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似乎在嘲讽自己的无力和软弱。她静静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嘈杂声,脑海中浮现出与昭阳有关的一幕幕画面,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的悲伤。“昭阳…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乐瑶…她比我更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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