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
玻璃幕墙映出江砚辞冷峻的侧颜，他修长的手指着威士忌杯壁，冰与酒的碰撞声清脆作响。
江妗雪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把玩着锋利的蝴蝶刀，刀刃在暖黄灯光下划出冷冽弧光。
"你当真觉得陆沉会入套？"
江妗雪抬眸，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狐疑。
江砚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最近动作太频繁，不得不防。"
威士忌滑入喉间，灼烧感却不及心中的警惕，"但他若是周野......"
话尾隐入沉沉夜色，窗外霓虹在他眼底碎成闪烁的星芒。
转眼到了交易那日。
废弃码头的集装箱群如巨兽盘踞，咸腥海风裹挟着危险气息。
江砚辞身着黑色西装，领口别着的银色袖扣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手下。
江妗雪一袭黑色劲装，腰间别着双枪，清冷面容下暗藏锋芒。
摩根的人马准时出现。
为首的光头壮汉眼神阴鸷，身后簇拥着荷枪实弹的打手。
双方对峙片刻，摩根率先打破沉默："验货吧。"
一箱箱军火被打开，金属的冷光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江妗雪目光如炬，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动作利落干脆。
交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沉却毫无踪影。
江砚辞的眉峰微微皱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
"江先生，合作愉快。"
摩根伸出手，脸上堆满假笑。
江砚辞握上那只手，力度恰到好处："合作愉快。"
交易顺利结束，摩根的车队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江妗雪走到江砚辞身边，低声道："不对劲，这次交易太顺利了。"
江砚辞沉默良久，眸色深沉如渊："或许是我们多想了。"
但他清楚，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中，任何反常都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回程车上，江妗雪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突然开口："如果陆沉不是周野，那真正的周野又藏在哪里？"
车内陷入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回荡。
江砚辞望着窗外，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这场看似顺利的交易，反而让他更加警惕。
-
轮胎碾过柏油路的沙沙声戛然而止，黑色迈巴赫停在城南总部地下车库。
江砚辞下车时顺手扣上西装最上端的银扣。
江妗雪跟在他身后，靴跟踩在地面上的节奏与他完全契合，像是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调酒室的磨砂玻璃门内透出暖黄光晕，冰杯碰撞的轻响混着威士忌特有的醇香扑面而来。
温言倚在鎏金吧台后，指尖夹着调酒匙转了个漂亮的弧度，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中划出的弧线。
"回来了。"
温言将两杯特调推过来，目光在江妗雪身上停留半秒，"听说交易全程风平浪静？"
"太安静了。"
江砚辞端起酒杯轻抿，威士忌在舌尖漫开。
他的目光扫过调酒室墙上的监控屏幕，十七个画面里没有任何异常波动，这种完美反而像精心布置的陷阱，"陆沉的眼线在码头方圆三公里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温言倒酒的动作顿住，酒瓶口的细流在杯沿凝成水珠。
“你说会不会是......”
“不会。”
江砚辞突然抬手击碎满是裂痕的酒杯，玻璃碴飞溅在猩红地毯上，“周野不会放过这种能让我折损半数军火的机会。除非——”
“他根本不在乎这批货，或者......”
他喉结滚动，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有人给了他更的筹码。”
“苗疆蛊毒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温言倒酒的动作不停：“只打听到一个线索——滇南有个外号‘鬼医’的奇人，擅用蛊毒易容，能把人的面容、声线甚至骨相都彻底改变。但……”
“江湖传闻他早在五年前就因研究禁蛊走火入魔，暴毙在蛊窟里了。”
江砚辞指尖无意识着杯沿："周野是六个月前从我的围捕圈里消失的。"
他突然嗤笑出声，尾音带着冰刃般的寒意，"难不成死人能爬出棺材，给他做一场换脸手术？"
温言倚在吧台边，猩红指甲慢条斯理地转着调酒器，眼尾的碎钻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她忽然轻笑一声：“这么有趣的谜题，不让我去滇南搅搅局多可惜？”
"胡闹！"
江砚辞猛的将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
"你以为是去逛百乐门？"
"医毒本同源，我可是黑市有名的‘阎王愁’。”
温言歪头露出锁骨处的曼珠沙华纹身，唇角勾起危险弧度，“毒能解，蛊也能破。"
江妗雪攥住温言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清冷的嗓音难得带着一丝着急：“别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我们手上都沾着人命，但总得有人去揭开这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她凑近时，玫瑰香水混着淡淡的药味萦绕在江妗雪鼻尖，“相信我，我可是要当第一个活着从蛊寨出来的人。”
“等我回来，给你带蛊寨最漂亮的银饰。”
话音未落，温言己经踩着高跟鞋摇曳着往门外走去，黑色绸缎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
雨声骤然变大，敲打在玻璃上的声响里，混着温言临走前轻飘飘的一句：“记得，别告诉沈行。”
江妗雪看着她摇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头对上江砚辞沉如墨的眼神。
首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散，江妗雪才开口：“你不该答应她。”
“拦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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