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整个庆丰庄。
柔嘉公主蜷缩在冰凉的床榻上,被褥早己失去温度,门缝里漏进的月光,如同一把银刃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仿佛也在为她的处境而叹息。
她的指尖突然触到枕下的硬物,晨起梳妆时藏起的银簪。
想起皇兄每次看她簪花时温柔的眼神,她的心猛地收紧,眼眶瞬间泛起酸涩。“皇兄,你在哪里……”她在心底无声地呼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巾。
远处传来梆子声,“咚——咚——咚”,己是三更天。
柔嘉屏息贴着门板,听见守夜侍卫断断续续的鼾声,这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摸出银簪,小心翼翼地撬动窗棂缝隙。木屑簌簌落下,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每一下心跳都像是战鼓,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当窗栓终于松动,她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就在她准备翻窗而出时,一道黑影突然掠过窗棂,如鬼魅般迅捷。
柔嘉浑身僵硬,不敢出声,手中银簪本能地攥紧,寒芒在月光下一闪。
月光照亮来人半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竟是苏鹤阳的心腹周彪。
周彪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扭曲,露出一口黄牙,狞笑道:“小丫头还挺有胆子。可惜这庄子三步一岗,你插翅也飞不出去。识相的,就乖乖待在这里,省得吃苦头。”
柔嘉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喉间泛起苦涩。她强作镇定,咬牙道:“大哥,我是公主,你放我走,皇兄和父皇定会给你好处!”
“哈哈哈哈,晚了公主殿下,你看到我的脸,还能给我好处?”
“你放我出去,是救驾有功。”
“什么好处呢?我听听看。”
“金银珠宝,百亩良田,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给你。”
“那我要做驸马也行吗?”周彪看着眼前这个可人儿,瞬间心生歹念,全然忘了苏鹤阳的吩咐“留她有大用,不能伤她毫毛。”
周彪用手摸了一下柔嘉的脸,柔嘉顿时绷紧身子,颤抖的说道,“你可知绑架公主是何罪名?皇兄不会放过你的!”
“哼,太子自身难保,还能救你?”周彪逼近一步,眼中满是轻蔑。
“苏大人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他故意停顿,抽出腰间长刀,在柔嘉面前晃了晃。
余光瞥见案上的油灯,柔嘉心中一狠,突然抄起灯台,用尽全身力气掷向对方。
油灯在周彪脚边炸开,火舌瞬间窜起,照亮了他惊恐的面容。趁着他慌乱闪避的瞬间,柔嘉夺门而出,冲进漆黑的夜色。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周彪的怒吼在身后炸开。
夜色中犬吠声此起彼伏,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笼罩。
柔嘉跌跌撞撞奔过花园,荆棘划破裙摆,小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她不敢停下,只是咬着牙拼命往前跑。
“公主殿下,何必自讨苦吃呢?”周彪的声音如影随形,“乖乖就擒,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柔嘉没有回应,只是闷头狂奔。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皇兄的脸,“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她在心底发誓。
“抓活的!”周彪的声音再次响起,脚步声、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近。
柔嘉拐进柴房,摸到墙角的麻绳。追兵脚步声渐近时,她猛地将麻绳抛上房梁,借着惯性荡过墙头。
落地时脚踝重重磕在石砖上,钻心的疼痛袭来,她险些摔倒。但她强忍着泪水继续往前跑,首到看见官道上摇曳的灯笼。
“救命!”柔嘉扑向过路的商队,声音带着哭腔。
“姑娘怎么了?”一个老者把她扶起来。
“有人要杀…杀我!求求您救救我,我找到家人定会感谢您。”柔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姑娘起来再说。”老者和蔼的扶起了她。
周彪一行人赶到,柔嘉赶紧躲到老者身后。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只见老者突然面目狰狞,一把把柔嘉推到周彪面前,甩出绳索将她捆住。
“公主殿下真聪明,可惜还是着了道。苏大人早就料到你会逃跑,特意让我在此等候。”
“放开我!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柔嘉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案头的舆图照得忽明忽暗。
魏文璟盯着地图上城外庄子的标记,几乎要在舆图上戳出个洞来。
暗卫传来消息,称苏鹤阳在城西二十里频繁调动人手,这让他坐立难安。
“备马。”他突然起身,蟒袍扫落案上奏折,声音冷得如同冰窖。
“殿下万万不可!”沈清澜拦住去路,满脸焦急,“苏鹤阳老奸巨猾,定有防备。若您孤身涉险,中了埋伏,这江山社稷……”
“阿柔在他手里!”魏文璟怒吼一声,眼中满是血丝,“你让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可是殿下,至少要多带些人手……”
“来不及了!”魏文璟打断他的话,“再晚一步,阿柔就危险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浑身浴血的卫征撞开房门,怀中抱着昏迷的柔嘉。
“阿柔!”魏文璟和沈清澜冲上前,他颤抖着拨开妹妹额前凌乱的发丝。
柔嘉苍白的脸上布满伤痕,脖颈处还留着深深的绳索勒痕,往日灵动的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殿下…是城西的庆丰庄…他……”卫征吐出最后几个字,便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清澜!”
“你快去!这里有我!来人,宣太医!”
魏文璟缓缓起身,眼中杀意翻涌,仿佛要将这黑夜点燃。
他轻轻放下柔嘉,取过墙上佩剑,剑出鞘的瞬间,寒光凛冽。
“陈越,召集所有亲卫,随我杀向庆丰庄!今日,我定要让苏鹤阳血债血偿!”
陈越握紧手中长剑,大声应道:“诺!”
一行人如黑色洪流般涌出宫门,马蹄声惊破长夜。
庆丰庄内,苏鹤阳把玩着翡翠扇坠,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突然,院外喊杀声震天,他脸色骤变,抓起佩剑冲出房门,正撞见浑身浴血的周彪。
“大人,太子带人杀进来了!”周彪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己刺穿他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苏鹤阳的衣袍上。
苏鹤阳瞳孔微缩,随即恢复镇定,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他快步来到一间密室,尚书家的管家被五花大绑,正惊恐地看着他。
“苏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管家拼命挣扎,眼中满是恐惧。
“对不住了。”苏鹤阳冷笑一声,“只有你死,我才能脱罪。”
“不!不要!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啊!”管家绝望地喊道。
手起剑落,管家瞪大双眼,倒在血泊之中。苏鹤阳将剑擦净,布置好现场后,便负手而立,等着魏文璟到来。
片刻后,魏文璟提着滴血的剑闯入,蟒袍沾满尘土,眼神冰冷如霜:“苏鹤阳,交出刑部尚书一案的真凶,本宫可饶你不死。”
苏鹤阳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您来得正好,这是尚书家的管家,他为了给主子报仇,绑架了柔嘉公主,还意图行刺您。幸好我及时赶到,才救下公主,可惜还是让这恶徒自尽了。”
魏文璟眼神一凛,盯着地上的尸体,冷笑道:“苏鹤阳,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如此拙劣的谎言,也想骗过我?尚书大人清正廉洁,岂会养出这样的恶仆?”
“信不信由您。”苏鹤阳耸耸肩,一脸无辜,“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倒是太子殿下,私自调动军队,闯入民宅,这罪名可不轻啊。”
“住口!”魏文璟剑指对方咽喉,“你以为父皇会任由你胡作非为?刑部尚书一案,分明是你伪造证据,意图铲除异己!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能瞒天过海?”
“太子殿下可有证据?”苏鹤阳挑衅地看着太子,“空口无凭,可不能随意冤枉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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