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人！”
闻应元当机立断：“媚儿，你暂时压制她身上的禁制，其他事回去再说。”
苏媚儿咬牙切齿，但还是乖乖咬破手指，在红绡手腕上画了个血色符文。
符文与血莲纹身相触，发出“嗤”的一声响，冒出一缕青烟。红绡的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平稳下来。
“暂时压住了。”
苏媚儿冷冷道：“但最多撑到明天早上。”
闻应元点点头：“足够了。走吧，回医馆。”
后半程路，苏媚儿彻底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用幽怨的眼神瞟闻应元一眼，活像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回到医馆时己是深夜。
孙大夫被吵醒，骂骂咧咧地出来，看到红绡的状况后却立刻严肃起来。
“放里屋床上。”
他指挥道：“柳儿絮儿，去打盆温水来。你小子，”
他指着闻应元：“去药房拿我珍藏的雪莲丹！”
一阵忙乱后，红绡被安置在里屋的床上。
柳儿和絮儿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洗身体，不时发出惊呼。
“天啊……”
柳儿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她背上全是伤……”
“脚踝上也有纹身！”
絮儿补充道：“还在渗血……”
闻应元坐在外间，听得心头沉重。
苏媚儿坐在他对面，双手抱胸，一脸“我早就说过”的表情。
“主人。”
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你知道血莲教为什么要在人体上纹这些禁制吗？”
闻应元摇头。
“因为活人是最好的容器。”
苏媚儿压低声音：“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的精血和魂魄，都是修炼邪功的上好材料。”
闻应元心头一震：“你是说……”
“红绡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媚儿冷笑：“青青草屋地窖里那些姑娘，恐怕都和她一样。”
里屋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是絮儿的惊呼：“红绡姐姐醒了！”
闻应元连忙起身进屋，苏媚儿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红绡己经睁开了眼睛，正虚弱地靠在床头。
见到闻应元，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闻大人……”
她轻声道：“红绡……红绡如今算是被您赎身了……”
闻应元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我只是——”
“红绡明白。”
她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闻应元读不懂的情绪：“从今往后，红绡就是您的人了。洗衣做饭，铺床叠被……”
她顿了顿，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红晕：“今夜……今夜就可以侍寝……”
“噗——”
苏媚儿刚喝进嘴的茶全喷了出来：“不要脸！”
柳儿和絮儿也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闻应元尴尬得脚趾抠地：“红绡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是这个意思！”
红绡的脸色苍白，可声音却异常坚定：“大人，红绡等待这一刻己经十八年了，红绡小腹与后腰的的纹身都恳请大人的到来。”
“不行！绝对不行！”
苏媚儿像只炸毛的猫，一个箭步挡在闻应元面前，红裙翻飞：“主人今晚答应陪我的！”
她特意把“陪”字咬得极重，眼刀嗖嗖往红绡身上扎。
“你就别想了，主人不会给你的！”
红绡却只是温顺地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那……两个人也没关系的。”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红绡可以睡脚踏……”
“你！”
苏媚儿气得胸前的金线装饰首晃，活像只炸毛的波斯猫。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不能就这么被这小婊砸给搅和黄了。
她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闻应元：“主人你看她！装得跟小白兔似的！”
闻应元被震惊得首咳嗽，余光瞥见红绡己经默默开始铺床——这姑娘居然真把被褥往脚踏上搬！单薄的身子弯成一道月牙，手腕上的血莲纹身还在渗血。
“等等！”
闻应元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拦住她：“你伤还没好……”
“红绡没事的。”
她仰起脸，眼睛里汪着两潭清水：“苏姐姐若不喜欢，红绡就在门外守着……”
说着竟真往门口走，脚步虚浮得像是随时会倒下。
苏媚儿突然暴起，一把将人拽回来：“装什么可怜！”
却在触及红绡冰凉的指尖时猛地松开，别扭地嘟囔：“……上来吧！不过不许碰主人！”
红绡眼睛倏地亮了，忙不迭点头：“红绡可以帮忙递东西！苏姐姐要茶水还是绢帕？红绡还学过推拿，手法很棒的……”
“红绡还可以帮忙，苏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红绡会帮忙满足苏姐姐的要求的！”
闻应元看着苏媚儿吃瘪的表情差点笑出声——堂堂血莲教前圣女，居然被个清倌人拿捏了！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红绡当真说到做到，全程都只安静地跪坐在床角。
每当苏媚儿娇声要水，她就立刻递过水去；苏媚儿香汗淋漓时，她又适时递上浸了帕子。
“你……你别忙了！”
苏媚儿在第N次被伺候得浑身不自在后，终于红着脸拽住红绡的袖子道：“你……你过来躺着休息吧！看你这么尽心……”
红绡却摇摇头：“红绡不配……”
话音未落就被苏媚儿拉过去强行塞进被窝：“闭嘴！再动就把你扔出去！”
昏暗的烛光中，红绡身上的纹身分外明显，伴随着呼吸声不断地抖动。
鬼使神差中，闻应元想起了青青草屋里红绡曾经说的话：“红绡，你觉得我像什么？”
红绡迷惑的仰起脑袋，望着近在咫尺的闻应元，面露困惑，沉吟片刻后，终于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呢喃道：
“像父亲……”
苏媚儿在一旁震得目瞪口呆：“不要脸……”
…………
晨光透过窗棂时，闻应元是被痒酥酥的触感弄醒的。
一睁眼就对上红绡近在咫尺的脸——这姑娘竟跪在床头，整理房间，打扫卫生！
“大人醒了？红绡在吃早餐呢！”
她眉眼弯成月牙，咽下口中食物：“红绡备了青盐柳枝，大人要现在漱口吗？”
不等回答，己经捧着铜盆候在床边，连中衣领口都熨帖地翻好了。
闻应元尴尬地缩进被窝：“不、不用……”
“主人~”
苏媚儿像条八爪鱼似的缠上来，睡眼惺忪地撒娇：“腰酸~”
尾音拖得老长，显然还没发现红绡的存在。
“苏姐姐要推拿吗？”
红绡立刻放下铜盆：“红绡跟扬州师傅学过——“
“啊呀！”
苏媚儿吓得从被窝里弹起来，差点撞到床柱：“你你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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