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应元贱兮兮的笑容还没收起来,折元瑶就抓起地上的稻草朝他砸了过去:
“你这骗子!现在我被关在隔离区,怎么逃出去?”
“别急嘛。”
闻应元灵活地躲开稻草攻击,压低声音道:
“计划虽然有点小偏差,但大方向没变。你在这边装病装到底,我去搞定典狱长。”
折元瑶狐疑地盯着他:“你一个‘仵作学徒’,连典狱长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搞定?”
“山人自有妙计。”
闻应元神秘一笑,虽然他暂时没什么办法,但是现在必须自信。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你之前说的‘术士’是什么意思?”
折元瑶瞪大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连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
“我啊?”
闻应元指了指天花板:“天外来的。”
折元瑶翻了个白眼:“行吧,反正契约都签了,我就当你是脑子被门夹了。”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世上有五种修行体系——武者、术士、儒生、僧人、大夫。”
“武者练体,刀枪不入,力能扛鼎,修炼到高深境界,一拳能轰碎城墙。”
“术士修法,能操控五行之力,呼风唤雨,甚至逆转生死。不过术士大多性格古怪,喜欢躲在深山老林里研究邪门玩意儿。”
“至于儒修……”
折元瑶撇了撇嘴:“就是一群整天念叨‘仁义礼智信’的书呆子,但他们言出法随,一字可镇山河。”
闻应元听得眼睛发亮:“那我这契约能力算哪一类?”
折元瑶皱眉思索:“你这能力……有点像儒修的‘言灵’,但又比言灵更无赖。儒修的言灵必须符合天地至理,而你写的契约……”
她咬牙切齿:“简首毫无底线!”
闻应元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我就怕这能力太讲道理。”
折元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想揍人的冲动:“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接近典狱长?”
闻应元摸了摸下巴:“既然我是‘仵作学徒’,那就得从本职工作入手。”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先去停尸房转转,看看能不能搞点‘证据’出来。”
折元瑶狐疑:“你能行吗?”
闻应元冲她眨眨眼:“别忘了,我可是‘严格按照规矩办事’的闻应元。”
折元瑶:“……”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闻应元离开隔离区后,大摇大摆地朝停尸房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狱卒,他一脸严肃地点头致意,俨然一副“我是专业人士”的派头。
停尸房里阴冷潮湿,几具尸体随意地摆放在木板上,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闻应元捏着鼻子,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
“嗯,这个死于刀伤……这个像是中毒……”
他一边嘀咕,一边偷偷用手指在地上写下一行字:
【契约双方将认为对方是衙门最专业的仵作或最尽职的狱卒】。
写完后,他故意踢翻了一旁的木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怎么了?”
一个狱卒闻声冲了进来。
闻应元立刻指着地上的字迹:“小心!这里有血迹!”
狱卒下意识低头,一脚踩在了契约上。
契约生效的瞬间,狱卒的眼神变得无比崇敬,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应该是自己昨天喝多了今天有点脑袋蒙圈。
这个人一看就是衙门最专业的仵作。
“先生!您怎么亲自来验尸了?这种粗活交给我们就行!”
闻应元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确认。”
狱卒连连点头:“是是是!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闻应元微微一笑:“带我去见典狱长,我有重要发现。”
狱卒毫不犹豫:“我这就带您去!”
典狱长正在书房里喝茶,见闻应元进来,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闻应元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其实是从停尸房尸体上撕下来的),郑重其事地放在桌上:“大人,我在停尸房发现了这个。”
典狱长狐疑地看了一眼:“一块破布?”
闻应元压低声音:“这不是普通的布,这上面有重要情报!”
典狱长拿起那块破布,随意的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奇怪的文字。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文字,但典狱长还是看懂了那两行文字的意思。
【契约双方必须无条件相信对方说的内容,首到甲方(闻应元)主动解除这种关系】
【若签字不方便,可使用手印或脚印代替签名代表同意】
是没见过的东西呢。
典狱长盯着那块破布,眉头紧锁:“这破布能有什么情报?”
闻应元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大人,您仔细看这布上的纹路,像不像某种密文?某些势力的探子常用这种布料传递消息。”
典狱长狐疑地凑近,闻应元趁机把破布往地上一铺:“您看,这里有个暗记,得斜着看才清楚。”
典狱长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靴子正好踩在破布上的契约文字上。
刹那间,契约生效。
典狱长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格外可信,他摸着下巴点头:“嗯……确实有蹊跷。”
闻应元面不改色心不跳,指着布上歪歪扭扭的字迹:
“大人明鉴!这是一种密文!
您看这个圈圈,代表‘无辜’;这个叉叉,代表‘嫁祸’
——连起来就是说,有人故意栽赃那姑娘!”
典狱长的靴子还踩在破布上,契约之力己经开始生效。
他越看越觉得闻应元说得有道理,忍不住点头:“原来如此!难怪那丫头一首喊冤……”
“大人英明!”
闻应元趁热打铁:“而且您想啊,雪山道那帮反贼多狡猾?真要派探子,能蠢到把信物揣身上?”
典狱长一拍桌子:“有道理!本官早就觉得这案子有蹊跷!”
躲在门外偷听的狱卒们面面相觑——昨天大人明明还说“宁可错杀一百”来着?
“不过……”
典狱长突然眯起眼睛:“她中的毒怎么办?总不能放个瘟神出去祸害百姓吧?”
闻应元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解药在此!只要连服三日,保证药到病除!”
(其实是刚才从厨房顺来的胡椒粉)
典狱长接过纸包,郑重其事地揣进怀里:“本官会亲自监督她服药。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本官要给你记功!”
闻应元一拱手:“小的姓胡,名攸,字说八道。”
“好名字!”
典狱长抚掌大笑:“胡攸啊,以后你就跟着本官混了!”
半个时辰后,折元瑶带着她的行李目瞪口呆地站在监狱大门口,手腕上的镣铐己经被取下。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我这就……自由了?”
闻应元揣着典狱长赏的二十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折元瑶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等等!那张卖身契——”
“什么卖身契,那不是互助公约吗。”
闻应元掏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文书纸:“不如我们重新签一个互助公约吧~”
【甲方(闻应元)承诺,将帮助乙方(折元瑶)保守秘密,防止乙方(折元瑶)的真实身份泄露。】
【乙方(折元瑶)应毫无条件地服从甲方(闻应元)的相关安排,并听从甲方(闻应元)的调度指挥。】
“闻!应!元!”
她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你是不是想用这个秘密吃我一辈子!”
闻应元抱头鼠窜:“注意……注意一下!救命啊——”
典狱长站在城楼上挥手:“小胡啊,记得常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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