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事。”顾临将信递给常志庸。
他不放心，得回去一趟，这事就不能瞒着常志庸。
常志庸接过看了一遍，没看明白，捏着信纸问：“齐玉是谁？他查他做什么。”
顾临面色沉酽，“在我家中。”
“哦，我知道。”曹辉抢先说：“我媳妇儿给我来信说你夫人收留了很多人，这人怎么了？”
顾临沉声道：“鹿门的确有一个齐玉，已年过四旬，我家中那个，年岁不超过二十五。”
曹辉吸了口气，常志庸皱眉道：“那就是冒用姓名，这样的人不是心怀不轨就是身份见不得人。”
“我得回去看看。”
常志庸迟疑了一下，他们已经拔营，战线南移，非是两三日就能从这里到宁州跑个来回，加上快要下雪，要是落了雪，只怕得花上五六日。
见常志庸不愿答允，顾临还想再说，常志庸手一抬，“别的倒还好，就怕是先前混进城里的敌军，你点一队人马随行，要是宁州有什么情况，让人速度来报。”
……
这一路顾临心急如焚，信中落款是三日前，从大营到宁州又跑了近两日，到宁州时距离段同泰报信已过了五日。
宁州已经下了雪，城门紧闭，士兵上前在城下叫了门，城墙上探出个头来。
守城的士兵已经认熟了林将军，往常都是见了人，亮过腰牌就开门，今日却是在城墙上大喊稍待，得先去请示过知府大人。
段同泰来得很快，提着袍子匆匆上了城墙，伸着脖子往下一看，心说乖乖，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他命人开城门，自已则一边往下走，一边想着说辞。
城里的确出了事，事发距今已经三天，先前想好的说辞一遍又一遍推翻，到现在人都来了，还没想好怎么编，只怕还是得如实说才行。
城门打开，骑兵疾驰入内。
段同泰站在一旁伸着头，脸上就写着“有事”二字，等林玠的马到了跟前停下来，拱手道：“林将军。”
顾临抬眼看向城中街道，细雪绵绵，不时有行人走动，城中一切似乎井然有序，找不出段同泰城门忽然戒严的缘由。
“林将军。”
顾临脑中还在想事，段同泰又喊了一声，道：“瞧这雪大的，林将军一路奔波，不如去衙门里坐下慢慢说。”
顾临心下一沉，“我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城里井然有序，段同泰却如此讳莫如深，只能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
顾临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打马而去。
“诶诶诶……”段同泰赶忙让开，一跺脚，“还不快牵我的马来！”
段同泰是个文官，骑术自然不如奔走战场的林玠。
等他赶到那座宅子，下马入内时，檐下已站满了老弱妇孺。
正房的门敞开着，里边没有烧碳盆，和外面一样凉，顾临站在门口沉沉看着，冷声问：“人呢？”
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
“我说，夫人她人呢？！”
檐下有孩子吓得往大人身后一缩，段同泰连忙踩着雪上前，“林将军，你且稍安毋躁，容我先说一句。”
他走上台阶，朝着顾临行了一礼，“此事我也有责任，待此间事了，我任将军处置，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顾临双目发红，死死盯着段同泰。
迎着他的目光，段同泰稳了稳情绪，道：“尊夫人在三日前的夜里失踪了。”
顾临拳头骤然握紧，“你说什么？”
段同泰咽了咽口水，道：“三日前忽逢大雪，一早醒来时尊夫人已经失踪，阖府上下六十口人无一人察觉，当夜都睡得很沉，是次日一早府上丫鬟去敲门才发现房中早已无人，然后便到衙门报了官，我后来派查过，饭菜里都被人下过药，因而当日夜里才无人察觉。”
他一顿，看着对方的脸色，接着说：“一同消失的……”
顾临已经猜到了后半句。
“还有府上的齐玉。”段同泰把话说完。
檐下安静了许久，段同泰看见那只垂着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手指掐得发白。
顾临强迫自已冷静下来，眼下不是惊慌失措、自乱阵脚的时候，宋云禾还在等他找到她。
他闭上眼，脸色有些苍白，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文兰和府上护卫呢？”
“都在。”段同泰说，然后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驼背老伯连忙接了一句，“将，将军，他们都出去找夫人去了。”
段同泰又道：“林将军切勿着急，我已下令封锁全城，让人在城中挨家搜索，夫人定然还在城中，只要仔细寻找，定能找到。”
顾临扫过众人，又把目光投向院中踩得坑洼不平的雪地。
“当夜忽逢大雪，早晨起来只怕所有痕迹都被掩盖。
“没错。”段同泰道：“我们也曾查过，未能查到从何处离开。”
顾临又返身回到房中，四下查看。
门闩上有刀痕，应该是用匕首挑开的房门，房中没有留下脚印。
段同泰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说这屋子里都查过，但他又心虚，到底是没敢开口。
顾临看完后坐到椅中。
一路奔波，又急火攻心，脑袋有些发晕，他撑额缓了缓，问：“挨家搜索有线索了吗？”
段同泰尴尬道：“暂时还没有，不过……”
“我请段大人查的事，段大人查出之后有没有往府上送一份。”
段同泰沉默不语，好一番欲言又止，这也正是症结所在，此刻推脱责任也毫无作用。
要不是他没交代仔细，也不会出这事。
正要开口，一人挤到门口，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将军，草民，草民有罪。”
顾临抬眸，扶膝坐直，“什么罪？”
跪在地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粗布袄子伏在地上，“那天衙门里的官爷来送信，是草民开的门，官爷说信是给大先生的，我以为是给齐玉的，就喊他出来拿了信……”
后面的已不用说也能推断出来。
齐玉拿了信，知道已经被怀疑，所以狗急跳墙，带走了宋云禾。
(http://www.233xsw.com/book/FjEKFK.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33xsw.com。二三中文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33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