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把着她的腰，不让她靠近，以免湿衣沾湿她的衣裳，又用披风将她裹了个严实，背过身去更衣。
宋云禾下意识转开眼，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们已经是夫妻，何须这样回避。
她又转回来，看着他的背影，宽阔的肩，紧实的肌肉，紧窄的腰……
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顾临忽然转过身来，猝不及防撞上她的眼神，他上半身仍赤裸着，还有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隐没在暗处。
眼神一瞬间就暗了下来，像是昼伏夜出的猛兽终于在夜间苏醒。
顾临缓缓朝她走近，指尖划过她滚烫的脸颊，身上的水珠在夜风里干得很快，身体内的那团火燃烧起来。
顾临太想她了，想她的一切，他什么都想要。
宋云禾都能感觉到空气愈发滚烫，她好似在期待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手指触碰到他腰间的肌肤时，温度是不是凉的，是令人诧异的温热。
火在寂静的旷野里突如其来地烧了起来。
四下的风被茂密的草丛挡住，给他们留了一片逼仄而潮暖的天地。
顾临于此事上向来不算温柔，这一次更称得上急切和凶狠。
宋云禾枕着草地，身下是垫在草上的披风，他每一次施力她都能听见草地摩擦的声音。
顾临撑在上方，借着月色去看她的表情，看她皱眉、舒缓、迷蒙，听夜风吹着草浪，听河水潮迭不停。
顾临亲她咬她，她便用指甲挠他，那力道像缠人的猫，勾着，挠着，逼着他更加凶狠。
宋云禾受不住，她想逃又不想逃，几次蹬着腿想往后蹭，不是被他掐着腰就是被他捉住腿。
“满月。”那是声很低的呢喃。
顾临压下去，齿间衔着她颈上的，也衔着她的名字，听她小声抽泣，哄着她叫他的名字、叫夫君。可她叫了他却反倒更狠。
河水的潮迭声小了，潮热渐渐消退。
顾临仰躺在地上，宋云禾被他用披风仔仔细细裹着抱在怀里。
月亮轻而温柔，把软光轻轻送到草野，天地间一片静谧，好似夜风也跟着慢了下来。
宋云禾在他怀里扭了一下，顾临以为她冷，又把她往怀里收紧了些。
“冷吗？”
“我有点热。”宋云禾抬起下巴把披风压下去。
顾临伸手摸了摸，她脖颈间有点出汗，他用衣裳擦了，让她脖子敞了会儿风，又把她捂回去，一直捂到下巴，露出口鼻。
两个人都像泡进了温水里，连月的征战和连日的奔波被暂时抛开，全身都是舒展的。
顾临怕她冷，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想回去吗？”
宋云禾仰头看他，“再待一会儿，行吗？”
“当然可以。”
两人的目光勾在一起，缠绵缱绻。
顾临溺在她温软的眼神里，舍不得抽身，再一次希望天色不要明，有她在，他愿意永远沉在这黑暗里。
顾临手还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地抚着，叹道：“瘦了这么多。”
“过些日子就养回来了。”宋云禾下巴蹭着披风，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怎么你好像还胖了一些。”
顾临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不是胖了，而是壮了。
于是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吮了一下，“宁州不如定安富庶，得好好养。”
宋云禾“嗯”了一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浸着月色，顾临压住蠢蠢欲动的情动，转头看向天上。
忽然想起什么，又把手移向她的小腹，轻轻地揉着。
“怎么了？”宋云禾问。
“你之前说这儿疼。”
宋云禾赧然，把脸在他怀里埋深了些，“现在不疼了。”
开春他出征后有几天宋云禾食欲不振，还以为有了，结果只是个误会，她并不着急，但她想给顾临一个孩子，这样他在这世上就有和他流着相同的血的血亲。
顾临停了手，手又移到腰后给她揉了一会儿。宋云禾上午就要出发去宁州，还得让她回去再睡一会儿。
顾临起身，给她穿了衣裳，又用披风裹了抱上马背。
营地里很安静，回去碰到了夜间巡逻的士兵。
“林将军回来了。”
顾临朝士兵颔首，他骑在马上，怀里抱着一个人，被披风紧紧裹着，连头发丝也没露出来一点。
到了营帐前也是下马把人接下来，抱着人径自进了营帐，把她放在行军床上。
扯了被子盖住她，“等我一会儿。”
已是深夜，军营里条件有限，大半夜要找点热水不容易。
等顾临端着水进帐时，宋云禾已经睡着了，顾临还是给她擦了身，她迷迷糊糊怕冷，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顾临连水都没去倒，上床
行军床又硬又窄，还不如河边的草地柔软，两个人躺在上面有些拥挤，便紧紧贴在一起睡着了。
……
天刚亮没一会儿，常志雍就起了身。
士兵端了药进帐，这是在定安时老太医给开的方子，到了战场上也一直在喝药没断过。
“林将军在帐外等将军。”
常志雍正穿衣裳，闻言一顿，这么早还以为有军情，“叫他进来。”
顾临掀了帘子入帐，常志雍在喝药，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直接说。
顾临在营帐中间站定，“我来向将军请罪。”
常志雍眉一抬，移开碗，“请什么罪？”
“将军。”曹辉忽然钻进帐里。
常志雍这会儿没功夫理他，摆手让他一边儿去，又问了一遍，“你请什么罪？”
顾临：“擅自让他人在帐中留宿。”
常志雍面露诧异，曹辉已经眼睛瞪得像铜铃。
要说守军规，他林玠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妥妥的道德标兵。
“那你留宿谁了？”
常志雍原本想这么问，没曾想曹辉比他先开口，“男的女的？”
顾临抿了抿唇，常志雍喝完剩下的药，一个空碗朝曹辉摔过去，“瞎问什么，我军中怎么可能有女……”
“女的。”
帐中一时寂静，连外边马经过，马粪砸地上的声音几乎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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