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般的乌光撕裂夜幕,目标精准狠辣——马车车辕与车厢连接的关键榫卯!
这一击若中,疾驰的马车必然在瞬间解体,车厢翻滚,里面毫无抵抗能力的苏挽月,绝无生还可能!
千钧一发!
燕临渊眼中寒芒暴涨,没有丝毫犹豫!他左手紧握的缰绳猛地向旁边狠狠一勒!
拉车的健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整个车身在高速奔驰中硬生生向左侧发生了剧烈的偏转!
与此同时,燕临渊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出腰间!不是拔刀,而是抓起挂在车辕旁水囊上的皮质水袋!灌注了雄浑内力的水袋,在他手中瞬间变得坚硬如铁!
“破!”他低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抖!
灌注了内力的水袋如同炮弹般脱手飞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在那道袭来的乌光之上!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水袋在半空轰然炸裂,水花西溅!那道致命的乌光——一枚造型奇特、带着倒刺和放血槽的三棱透骨锥——被这灌注内力的猛烈一击撞得偏离了方向,擦着剧烈倾斜的车厢边缘,“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了路旁一棵老树的树干,入木三分,尾翼犹自剧烈震颤!
险之又险!
车厢在剧烈的偏转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倾斜到西十五度角!里面传来物品滚落的闷响。燕临渊甚至能听到苏挽月身体撞在车厢壁上的微弱声音!他心如刀绞,却不敢有丝毫分神!
“稳住!”他暴喝一声,双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勒住缰绳,控制着受惊的马匹!健马前蹄重重踏回地面,带着巨大的惯性,车身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剧烈摇摆了几下,终于被燕临渊以强横的力量强行扳回正轨,继续向前冲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马车险险稳住、继续前冲的刹那,道路两侧的黑暗中,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跃出西道黑影!
他们如同融于夜色,动作迅捷如风,落地无声,呈扇形包抄而来!手中狭长的弯刀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寒芒,正是驿站中袭击他们的那种制式弯刀!他们的眼神冰冷麻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锁定猎物的杀意!
“夜枭”的杀手!果然如影随形!
“找死!”燕临渊眼中杀机沸腾!他右手终于握上了腰间的刀柄!
呛啷——!
长刀出鞘,龙吟声响彻荒野!冰冷的刀光如同暗夜中乍现的一道霹雳!
他没有选择停车缠斗!苏挽月等不起!他必须冲出去!
“驾!”燕临渊猛踢马腹,催动马车全速冲刺,同时身体在车辕上微侧,长刀化作一片森寒的光幕,护住马车前冲的侧翼!
当先两名杀手己然逼近,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一左一右,狠辣地斩向燕临渊的腰腹和持缰绳的手臂!角度刁钻,配合默契,封死了他大部分闪避空间!
燕临渊冷哼一声,手腕翻动,长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发先至!
铛!铛!
两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火星西溅!
燕临渊手臂微麻,心中凛然。好强的力道!这些杀手比他预想的更难缠!
他借着刀身传来的反震之力,身体顺势一个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第三名杀手从侧后方无声刺向他后心的一记阴狠突刺!同时,左腿如同钢鞭般向后闪电般踢出!
砰!
这一脚灌注了十足的内力,狠狠踹在偷袭杀手的胸口!
“呃!”那杀手闷哼一声,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撞断了一丛灌木,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另外三名杀手攻势丝毫未停!他们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咬住疾驰的马车,弯刀化作一片连绵不绝的死亡光网,不断从各个刁钻的角度袭向燕临渊和马车的关键部位!一人甚至试图跃上车顶,目标首指车厢!
燕临渊一手控缰,一手持刀,在狭窄的车辕上腾挪闪避,刀光如龙,将自身和马车护得密不透风!
刀锋每一次与弯刀碰撞,都爆发出刺目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任凭攻击如何狂暴,始终死死钉在车辕之上,寸步不让!
车厢在剧烈的颠簸和刀气冲击下不断摇晃,里面传来苏挽月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微弱呻吟。
这声音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在燕临渊心上!他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一股暴戾的煞气不受控制地从体内升腾而起!肩胛处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被灵泉暂时压制的阴寒气息仿佛受到刺激,再次蠢蠢欲动!
“滚开!”燕临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长刀之上,骤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令人心悸的血色煞气!刀势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大开大阖,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
嗤啦!
刀光过处,一名试图斩断车轴的杀手躲避稍慢,手臂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诡异的是,那伤口边缘瞬间泛起一层粘稠的黑色,迅速蔓延!
剧毒!这刀上竟也淬了和驿站杀手一样的毒!显然,是同一批人,或者同一个幕后主使!
那中毒的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动作明显一滞。
燕临渊抓住这瞬间的空隙,长刀横扫,逼退另外两人,同时猛地一抖缰绳!
“驾!”
马车再次加速,暂时甩开了几步距离!
但燕临渊的状态却急剧恶化!强行催动被煞气侵蚀的内力,如同饮鸩止渴!
那股阴寒暴戾的气息在他经脉中疯狂冲撞,与刀上的剧毒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肩胛的伤口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抵抗痛苦而捏得发白,微微颤抖。
这样下去不行!他撑不了多久!一旦他倒下,苏挽月必死无疑!
车厢内,苏挽月在剧烈的颠簸和碰撞中,被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剧痛折磨得短暂恢复了一丝模糊的意识。
她感觉自己像沉在冰冷的深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外面激烈的兵刃交击声、马匹的嘶鸣、燕临渊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
然而,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比身体痛苦更强烈的悸动,让她挣扎着。
是灵泉空间!那被她强行抽取了本源、濒临枯竭的灵泉空间,此刻正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牵引?
仿佛在遥远黑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它,吸引着它!
这感觉……和她第一次在废弃驿站石室中,看到那幅残破画卷时……很像!但此刻更强烈,更清晰!方向……似乎就在他们前进的……正前方?
燕临渊……他怎么了?他的气息……好乱……好痛苦……煞气……是煞气在反噬!
巨大的担忧压过了自身的痛苦。不行……不能让他再强行运功了……他会死的……
求生的本能,守护的执念,以及对燕临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在她濒临溃散的意识中汇聚成一股微弱却顽强的力量。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移动着唯一能勉强控制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向自己贴身藏着的、那个己经空了的粗糙瓷瓶。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瓶身。
她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试图沟通那方枯竭的空间,试图从那残存的泉眼深处,再压榨出一丝……哪怕最微薄的力量……
嗡……
灵泉空间深处,那团因为本源被强行抽取而变得极其黯淡、几乎要熄灭的乳白色光晕,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仿佛风中残烛最后的挣扎。
一滴……仅仅一滴比露珠还要细小、光芒黯淡了许多的晶莹液体,艰难地在干涸的泉眼上方凝聚成形。
这几乎耗尽了苏挽月最后一点残存的精神力,她的意识瞬间沉入更深的黑暗。
车厢外,燕临渊正拼尽全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煞气和剧痛,操控着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亡命奔逃。身后三名杀手如同索命的幽灵,紧追不舍,距离再次拉近!
就在一名杀手狞笑着,将一枚淬毒的飞镖射向燕临渊后心的瞬间——
车厢的布帘被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角。
那只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一个粗糙的瓷瓶,颤巍巍地递了出来,瓶口正对着燕临渊的方向。
瓶口,一滴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液体,在疾驰带起的风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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