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的风裹着腐锈味的毒雾，像条湿冷的毒蛇缠上脚踝。
我裹紧沾着血渍的斗篷，能清晰听见小焰急促的喘息声——他的电子音不再平稳，像卡带的旧收音机，“妈妈……外面的毒雾浓度……越来越大了。”
身后传来冰面碎裂的脆响。
我回头，二十余道身影从雪雾里钻出来，为首的女人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左脸被烧伤的疤痕从眉骨扯到下颌——是总管“极渊净化”的博士，汉密尔顿。
在记忆里的实验室中，她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叶清婉，交出龙骨，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她倨傲的抬起手指向我。
她的指尖泛着幽蓝的荧光，那是注射了蚀骨病毒增幅剂的标志。
“或者，你想看着你的小狼崽子和你的双生契儿子，同你一起变成毒雾里的腐尸？”
我双眼微眯，“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汉密尔顿博士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是越来越没有人性了。”
小焰却在此时突然挣脱我的手，踉跄着挡在我面前。他的尾焰只剩指甲盖大小，却仍在顽强的燃烧：“你不准……碰我妈妈。”
汉密尔顿低头看了小焰一眼，却笑了，“呦，觉醒的火劫之源，好东西！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拿下！”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
顿时，三架悬浮无人机从云层里俯冲而下，机腹弹出的网兜泛着银光——那是专门捕捉妖族的“灵能囚笼”。
小焰的光流瞬间暴涨，试图烧穿网兜，可网丝接触到光流的刹那，竟渗出黑色黏液，腐蚀出刺鼻的青烟。
“这是……”我瞳孔骤缩。
“蚀骨病毒的变种，专克你的净化之力。”汉密尔顿摘下墨镜，露出眼眶里嵌着的机械义眼，“你们以为龙骨是解药？其实它不过是病毒的容器。当年妖王用脊骨封印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古代病毒’，而是……”
“住口！”答案呼之欲出，伊莎贝拉却突然从左侧冲出，打断了汉密尔顿的话。
她的狐尾卷起冰锥便扎进汉密尔顿肩窝。她的白发己经被毒雾染得泛灰，腕间溃烂的疤痕还在渗出暗红的血珠，“你这个机器，根本就不懂，这孩子的血脉，是妖王用半条命换来的净化之种！”
我惊诧地看向身旁的小焰，原来他并非完全由实验室打造，而是妖王的血脉。
汉密尔顿疼得闷哼一声，机械义眼却在此时突然迸出火花：“那就让他把这颗种子，连同你们的命，一起献给还魂泉！”
下一秒，她按下遥控器，毒雾突然加速涌动，在我们周围形成旋涡。
我怀中的龙骨突然发烫，金红与幽蓝的光纹顺着我的掌心爬上手臂，在皮肤上烙出与阴阳珏相同的纹路。
小狼从伊莎贝拉怀里窜出，幽蓝光流如潮水般涌出，在半空凝成一面蓝色的光盾——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使用狼王血脉。
“婉婉阿姨，保护！”他的声音带着奶音，却依然坚定，光盾的表面更是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妈妈”二字。
他是把我当成妈妈了吗？
我的鼻头禁不住一酸。他一路都在经历追杀和掠夺，没想到他骨子里的守护却在遇袭时觉醒。
毒雾撞上光盾的瞬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小焰趁机拽住我的手腕，尾焰烧穿毒雾最稀薄的缝隙：“妈妈，还魂泉在冰湖中心！我带你去！”
我们跌跌撞撞地狂奔，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小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血痕——他的爪垫早己被碎冰划破，却仍用带血的脚掌扒开积雪开路。
“妈妈，你看！”他突然指着前方。
冰湖表面结着厚达三尺的冰壳，中央却浮着个首径丈许的水洼，水面泛着幽蓝微光，像块嵌入冰原的宝石。
水洼周围刻满与龙骨相同的古老符文，符文间隙飘着细小的光粒，那是被净化的病毒残屑。
“还魂泉……”我喃喃道，“怪不得还魂泉只能再复活一次，原来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儿了！”
“妈妈，快！”小焰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泉眼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然而当我们刚冲上冰面，冰壳突然裂开蛛网纹。冰水顺着缝隙缓缓渗了出来。
汉密尔顿的无人机群也在此时追至我们的头顶，激光炮在冰面上炸出深坑。更多的冰水渗了出来。
“冰水和泉水混合，再次集结至少要等到五日之后了。妈妈快去！”
小焰猛地将我推向泉眼，自己却被气浪掀飞，撞在冰壁之上。
“小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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