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出发前在冰原遗迹里找到的日记——三百年前，人类与妖族因“上古病毒”爆发战争。人类用“共生疫苗”对抗病毒，却失败了；妖族用“蚀骨瘴”反击，病毒却反噬妖族，导致其血脉变异、性情残暴。
这应该不是我的针剂所致。不过既然是上古病毒，恰巧我能治。
我长舒一口气，“阿宁，我来试着帮你解毒。”
等我用双生契给阿宁和她率领的一众人等解了毒，我己经体力透支，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
“姐姐！”小狐狸扶住我，“谢谢你再次救了我的性命。”
“阿宁，你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我缓缓蹲下身，把小焰和小双放进怀里，却仍不忘我的目的。
“阿宁，带我去救你的族人，我需要还魂泉进行交换。”
小狐狸歪了歪头，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可是那还魂泉只有妖王才会有啊！”
它顽皮地用没受伤的前爪碰了碰阴阳珏，晶体突然发出金光，将它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阿姐……好疼……”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虚影渐渐消散在金光里。
为首的母狐就这样消失了，剩下的两只雪狐却还在原地。它们的眼睛不再泛着幽绿，而是露出了迷茫——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妈妈，它们是怎么了……”小焰从襁褓里探出头，电子音不再警报，反而带着点好奇。
“它们只是被病毒控制了。”我摸了摸小焰的头，站起身，“小焰，能走吗？”
大白的虚影己经稳定下来，虽然还是很淡，但至少能看出狼的轮廓。他凑到我的脚边，用脑袋蹭我的手：“主人……还有我。”
我深吸一口气，把斗篷系得更紧些。风卷着冰晶从我的耳边掠过，我能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是妖族的安魂曲，调子很旧，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走吧。”我牵起大白的虚影，小焰和小双的光流缠在我手腕上，“我们去极渊，找妖族的首领——妖王。”
冰原的尽头，一座被紫黑色雾气笼罩的山谷若隐若现。山谷入口处，刻着巨大的狼头图腾，眼睛的位置嵌着两颗菱形晶体——竟和大白的那块，一模一样。
“妈妈，那是大白爹爹吗？……”小焰指着那图腾，很是好奇。
“那是妖族的神殿。”我的声音放得很轻，“阿宁说过，那里住着最古老的萨满，能解百毒，能医死人……”
只是我的话没说完，山谷里便传来一声清越的狼嚎。
那声音不像普通的狼叫，更像某种古老的歌谣，震得冰棱簌簌下落。
大白的虚影猛地一颤，金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亮：“那是……阿嬷的声音。”
“阿嬷？”小双歪了歪头。
“他是狼王大人的母亲。”大白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当年……他救过她。”
“我们去看看。”我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向前走去。
山谷里的雾气突然散开，露出一条铺满冰晶的小路。路两旁的树木扭曲如利爪，树干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那是蚀骨瘴留下的痕迹。
而在路的尽头，站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它的皮毛没有半分溃烂，眼睛是纯粹的金红，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它的脖子上挂着块菱形晶体，和大白的那块严丝合缝。
“欢迎来到极渊——愚蠢的人类。”它的声音像山涧的清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极渊狼族的首领，阿宁的母亲——伊莎贝拉。”
我停下脚步，怀里的襁褓轻轻起伏。小焰和小双的光流从我的手腕上滑落，在地上画出两个小圈。
“伊莎贝拉首领。”我弯腰行了个礼，“我是叶清婉，来自冰原。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您的帮助。”
伊莎贝拉的目光扫过我怀里的孩子，又落在我颈间的红绳上：“你是阿宁的朋友？”
“是。”我点头，“三年前，我在冰原救过一只叫阿宁的小狐狸，它说您是它最亲的人。”
伊莎贝拉的眼睛突然亮了。它向前走了两步，金红的尾巴在地上扫出一道痕迹：“带我去见它。”
我却愣住：“它……它己经……”
“我知道。”伊莎贝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三天前，它的灵魂被病毒吞噬了。但我能感觉到，它的魂魄还在……在等你。”
她的目光转向大白：“而你，狼王的残魂……也终于回来了。”
大白的虚影剧烈地震颤，金红的瞳孔里泛起泪光：“阿嬷……”
伊莎贝拉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朵绽放的雪绒花：“进来吧，孩子们。极渊的风虽然冷，但这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
我抱紧襁褓，跟着伊莎贝拉走进山谷。小焰和小双的光流在她们头顶盘旋，像两盏不会熄灭的小灯。
而在她们的身后，冰原地脉的裂缝里，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狼嚎——那仿佛是大白的魂魄，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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