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婉回到西跨院,刚关上门,春桃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姑娘,您刚才可真厉害,连夫人都被您说得哑口无言!”
沈微婉却没有笑,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才缓缓道:“这只是暂时的。柳氏那人,吃软不吃硬,今日若不是父亲回来得及时,她怕是要搜我的身。”
想起刚才柳氏那怨毒的眼神,她就知道,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对了姑娘,”春桃忽然想起什么,“您怎么知道夫人有老寒腿的?还有那‘活络散’,您什么时候让人去买的?”
沈微婉端着茶杯,目光落在窗外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上,声音有些悠远:“我母亲在世时,曾是太医院的女医,这些都是她教我的。至于柳氏的老寒腿……”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前世我被打入冷宫前,曾见她让贴身丫鬟偷偷去慈安堂买过‘活络散’,当时没在意,如今想来,倒是派上了用场。”
春桃听得目瞪口呆:“姑娘,您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沈微婉轻轻摇头,不是记性好,是那些痛苦的记忆,早己刻入骨髓,永生难忘。
“春桃,”沈微婉放下茶杯,神色严肃起来,“慈安堂的掌柜,是我母亲当年的同门师兄,姓王。我刚才让你去整理母亲的首饰匣子,可有什么发现?”
“有!”春桃连忙跑到梳妆台前,打开最底下的暗格,取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盒子,“姑娘您看,这是从母亲的旧首饰匣夹层里找到的,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
沈微婉接过盒子,入手冰凉,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刻着“王”字的玉牌,还有一封信。信是用娟秀的小字写的,正是她母亲的笔迹。
“微婉吾儿:若母不测,可持此玉牌往慈安堂寻王师兄,他念及旧情,必能助你。另,府中账目,多有蹊跷,母己留线索于……”
信的后半部分被撕掉了,想必是母亲当年察觉到危险,匆忙中写下的。
沈微婉握紧玉牌,眼中泛起泪光。母亲,您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姑娘,这玉牌……”春桃好奇地问。
“这是信物。”沈微婉擦去眼泪,将玉牌和信小心收好,“明替我跑一趟慈安堂,把这玉牌交给王掌柜,就说‘故人之女,求见师兄’。记住,一定要避开柳氏的人。”
“嗯!”春桃重重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看着春桃活泼的样子,沈微婉心中稍安。有了王掌柜的帮助,她在外面就有了眼线,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对了,还有这个。”沈微婉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是她刚才在父亲面前,假装委屈时,偷偷记下的几个数字,“这是我从父亲书房外的公告栏上看到的,北境军饷的数目。你明日去慈安堂时,顺便帮我打听一下,最近京中哪家银号的大掌柜,和柳氏的娘家有往来。”
春桃接过纸,虽然不懂,但还是仔细收好:“姑娘,您要查这个做什么?”
沈微婉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坚定:“柳氏既然敢克扣我的月钱,就说明她手里有依仗。我倒要看看,她的依仗,是不是和这北境军饷有关。”
前世沈家被抄家,罪名是“通敌叛国”,可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怎么可能通敌?如今想来,其中必有蹊跷。若柳氏真的在军饷上动了手脚,那父亲的罪名,恐怕就和她有关!
这个发现让沈微婉浑身发冷。她一首以为,柳氏只是后宅争斗,没想到她的手,竟然可能伸到了朝堂之上!
不行,她必须查清楚。不仅是为了自己复仇,更是为了还父亲和沈家一个清白!
“春桃,”沈微婉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从现在起,我们的每一步都要小心。柳氏那边,我会想办法牵制,你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
“姑娘,您放心吧!”春桃看着自家姑娘眼中的坚定,也鼓起了勇气,“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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