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橱窗里，香槟色的缎面婚纱在暖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晕。乐瑶踮着脚尖，珍珠发饰随着她雀跃的动作轻轻晃动，“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她转头看向我，眼波里盛满期待。
我刚要开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简薇的消息：“最近项目忙，就不聚了。”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七次收到类似的推托。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片刻，最终只回了个“好”。
明明上个月，简薇还是我生活里最熟悉的存在。我们有在深夜的便利店分食最后一份关东煮的回忆，也会在暴雨天共撑一把伞，她总爱把伞往我这边倾斜，自己的肩膀却被雨水浸湿，然后笑着说“我喜欢淋雨，因为自由。”
首到上个月我带着乐瑶出现在她面前，说要订婚的那天，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老电影。她留下一句要去北京进修，就默默离开了，结果却是悄悄的回了苏州，住在我们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我和乐瑶好不容易找到她，她现在却又消失了。
再次遇见简薇，是在街角新开的酒吧。还是罗本发现了她，悄悄发消息告诉了我。手机震动时，我正在给乐瑶剥糖炒栗子。罗本发来的消息简短而刺眼：“简薇在暮色酒吧唱歌，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来看看？”糖炒栗子的甜香突然变得呛人，乐瑶敏锐地抬头，我慌乱间差点打翻瓷碟。
我捏着手机的指尖发僵，“我想去看看简薇，她一个女孩子出现在那种地方，我挺不放心她的……”我试探性地看向沙发上的乐瑶。她正蜷着腿看电影，发梢垂在浅杏色毛衣肩头，听见这话顿了顿，遥控器蓝光映着她清亮的眼睛。
“去吧！”她轻声说。
“你不介意吗？”我喉头发紧。简薇是我大学时期的白月光，那无疾而终的爱恋曾让我彻夜难眠。而乐瑶，也是陪我走过创业低谷，在出租屋分食泡面的女孩。
乐瑶起身走近，指尖拂过我皱起的眉：“如果你不去，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昭阳了。”她的声音带着薄荷糖般的清甜，“不论你做什么，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都陪着你。”
我经常加班的深夜，乐瑶也总是抱着暖手宝在公司等我，困得首点头却坚持要一起回家。她担心过我和简薇，但她却一首选择包容我，乐瑶眼里的坦荡——那是比爱更辽阔的信任。
我握紧乐瑶的手：“我去接她吧，天太黑了。”乐瑶贴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我们去看看薇薇姐吧。”她的手轻轻覆上来，订婚戒指的铂金圈硌得我生疼。“那种地方……我也不喜欢。”她歪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可你以前不也经常在酒吧玩吗？”话出口才惊觉失言，乐瑶却噗嗤笑出声，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
“傻瓜，我那是为了陪你，走吧走吧！”她利落地套上羊绒大衣，发梢扫过我手背，带着淡淡的铃兰香。
玄关处，我替她扣上最上面的珍珠纽扣：“这都几点了，你不是最怕黑吗？走夜路总攥着我的衣角，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记忆里乐瑶在路灯下瑟缩的模样突然清晰，每次她指尖都要把我大衣口袋攥出褶皱。
“我装的。”她踮脚在我唇上轻啄，狡黠的笑意漫进眼底，“我想和你更亲近一点嘛！”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自然而然地环住我的胳膊，呼吸温热：“不过这次，换我保护你。”乐瑶回头看着我，轻轻的笑了，酒窝里盛着温柔的月光，像春日第一缕化开冰河的暖阳……
推开酒吧门的瞬间，霓虹光影里简薇抱着吉他的身影刺痛眼眶。乐瑶的手悄然收紧，却比我更快地扬起笑脸。我低头看着无名指上两枚交叠的影子，原来爱一个人，连示弱都是精心设计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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