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缕洒在窗台的阳光,每一抹映在墙角的黄昏余辉,都像是时间的脚印,轻轻浅浅却又真实无比。日子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缓慢前行,而学生们心中的执念却在时间的磨砺下愈发清晰。
刚开学那会儿,天还热得跟蒸笼似的,教室电风扇呼啦啦转着,前排同学偷偷往校服领口灌风。转眼十月,清晨骑车上学时,风一吹还有点凉。酷暑的踪迹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油绿的爬山虎己经展现出苍老的模样。
教室桌子上开始出现校服外套,早读时大家打瞌睡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体育课进行各种运动的人越来越多,篮球场被占满,正午也有人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上完最后一节课,大家都有点昏昏欲睡。
覃苓打了个哈欠,一边看黑板上课代表布置的密密麻麻的作业,一边从桌子左上角的书堆中翻出作业本。
裴峋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开始收拾书包。
“裴峋鹤你今天又先回去啊?”旁边的男生问。
“嗯。”裴峋鹤点点头,“两边都不能落啊。”
男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看你越来越明显的黑眼圈我信了。”
他笑了一下,把书包甩到左肩上点点头就出去了。
相反的,覃苓最近状态不错,从上次月考之后她好好调整了一下状态,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短板,脚踏实地地学了一个月,期中考试进步了两百多名。
上课铃响后,韦老师推门进来,立在讲台前,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庞:"下周五,秋季运动会开幕。"这句话像一枚巨石投入深潭,激起涟漪却未泛起波澜。
在为终于可以有两天时间不上课而欢呼过后,人群中有人不满地说:"又要晒太阳?"
韦老师把报名表交给体育委员,又提醒文艺委员把开幕式七班的入场词想好。
“高中会后一次运动会了,到高三每天就全是考试和复习了,同学们积极参与好好珍惜吧。我们班也不求要去取得什么好名次,但是每一项都要参加。”韦老师推推黑色方框眼镜说道。
……
王瑞的笔尖在表格上空悬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落下。他攥着报名表在课桌过道间来回踱步,运动鞋与地板摩擦的声响格外突兀。"总不能全班都当观众吧?"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扬起的尾调,却没什么人接话。
班长和他一起看名单时,食指在空白的栏目上轻敲:"1500米、跳高......去年夺冠的苏孜意也没动静?"
角落里的叶青凝将下巴埋进交叠的臂弯,邻座女生忽然倾身低语:"你短跑拿过二等奖,这次不战?"
她睫毛颤动如蝶翼,却只是含糊地嘟囔:"太累......到时候还要紧急训练。"
体育生马浩斜倚着椅背转笔,银色的笔杆在指尖旋出流畅的弧线。王瑞找到他,猛地拍向他肩头:"哥们,4×100接力缺人!你上!"他嗤笑一声:"又不是高考加分,谁爱跑谁跑。”
教室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唯有窗外梧桐的枯叶在风中簌簌跌落,像无声的倒计时。
王瑞咬咬牙,放出杀手锏:“免费让你抄三天作业!”
“真的?”马浩一喜,眼珠子转了一圈,又加价,“一周!”
“行!”王瑞豁出去了,总比到时候人数不够,老韦把空的都填他名字好。
眼看死缠烂打这方法能行,他在教室里到处游说。
“姑奶奶!救我狗命报个麻袋跳吧!最轻松的项目,还差三个女生!”他哀求林珏。
林珏被他缠得没办法,不管说什么王瑞都有理由驳回,她欲哭无泪:“非得参加吗?”
王瑞翻了一下名单和表格,略带遗憾地说:“我们班不到西十个人,几个多人项目要将近三十五个人参加……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要去,你现在占了麻袋跳的名额还省力气了。”
“那行吧……”
后面又找了李瑜,杨柏和陈妍等人,好歹是把麻袋跳,二十人大跳绳这种要很多人的项目报满了,不少人还身兼数职。
王瑞在教室后面看还有什么项目没人,一边休息一下,看到女子一千米还没有人。
他鸡贼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仔细地打量每一个同学。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锁定了正在座位上睡觉的覃苓。
迷迷糊糊中,覃苓觉得脊背发凉。
奇怪,现在的温度也不低啊。
“求你了覃姐!就差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王瑞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覃苓耳边炸开。
“什么?!”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惧。
努力不去看覃苓滑稽地黏在脸上的散落发丝,他摆出可怜的表情认真地盯着她瞪得非常大的眼睛:“求你了,答应我一件事,就一件!”
覃苓总算反应过来,扶额苦笑:“说吧,还有啥……”
“一千米!”王瑞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我就觉得我们班只有你能担此重任!”
“你哪来的盲目自信啊喂?怕是就发现到我一个没报了吧!”覃苓怒了。
王瑞尴尬地扣扣头发:“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也真的很相信你的实力的!”
覃苓欲哭无泪:“非得参加吗?”
“好熟悉的话……好像几乎每一个人都讲了这句话……不对,是的,都要参加。”
毫无办法,她只能答应。
跑到半路装不舒服首接下场就行了。王瑞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覃苓翻了个白眼。
“咦,说起来裴哥今天又先走了是吗?”见她后座没人,王瑞问。
“嗯。”覃苓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十二分热切的目光看他,“你一定要给裴峋鹤也报一个一千米啊!”
“OK,保证完成任务。”王瑞又拍拍胸脯,己经打定了主意。
晚上回到家,他就打开手机找到裴峋鹤发消息。
苟啊:裴哥,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约过两分钟,手机震动了两下。
H:那就别讲了
苟啊:别啊!说起来这事还和覃苓有关
H:说吧
苟啊:总之就是我们班下周五开运动会,还有男子一千五百米和女子一千米长跑没有人参加,我求覃苓救救我她却说只有你参加男子一千五百米她才参加,其他人都参加三西个项目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就救救我吧——求你了——
王瑞一口气全打了出来,生怕裴峋鹤飞了。
正在洗澡的覃苓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H:这个吧,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剧烈运动,你懂的,助听器可能会出问题
好家伙,忘了这一点了!
王瑞猛拍脑门,只得作罢。
那就只好另找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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