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餐桌上，青瓷碗盛着冒着热气的鸡汤，酱红色的红烧肉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小朗坐在太爷爷特意搬来的加高木凳上，“太爷爷，这米饭真香，你要多吃一碗。”
肉乎乎的脸颊沾着一粒米饭，可爱的模样，惹得老人哈哈大笑，浑浊的眼睛笑出了泪花，带着愉悦的颤音，“好，好！太爷爷多吃一碗，沾沾小朗的喜气！”
严实父亲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孙子碗里，动作难得轻柔：“慢慢吃，小心烫。”
他望着小朗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仿佛透过时光的缝隙，看见差不多30年前的严实，同样圆溜溜的眼睛。
眼底泛起，喉结滚动了几下，又默默给孙子添了勺青菜，动作里满是笨拙又深沉的疼爱。
“周姐姐，你吃这个！” 小朗突然把自己碗里的虾仁推过来。
饭桌上，周知知细心地给小朗擦去嘴角的汤汁，动作轻柔又自然。
严实父亲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穿着鹅黄色的针织毛衣，头发随意扎成低马尾，说话时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严父抿了口酒，声音难得松动：“周小姐，以后有空常来。” 话落，他看了眼老伴，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期待。
饭厅里飘着饭菜香，小朗掰着手指头数幼儿园的趣事，从和小伙伴抢积木，说到给花浇水把自己淋成落汤鸡。
太爷爷笑得首拍大腿，连喝三碗冬瓜排骨汤；严实父亲始终看着孙子，夹菜的手就没停过；严实母亲则不时给周知知添汤，还时不时往她碗里夹她爱吃的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太瘦了。”
暮色爬上雕花窗棂时，小朗己经在太爷爷怀里睡着了。周知知轻轻盖上小毛毯，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
身后传来严实父亲的叹息：“这孩子，跟严实小时候一个样......” 她转身时，正撞见老人偷偷抹眼角，夕阳的余晖里，这个坚硬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终于在孙子身上，露出了最柔软的破绽。
周知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突然想起来，今天遇到严妈妈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但己经忘记跟严实说了。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发现没电了。
严实合上最后一份合同，疲惫地揉了揉。他摸出手机，想问问周知知小朗她们是否安全到家，却发现对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可能在忙？” 他皱眉喃喃自语，收拾文件的动作却不自觉加快。
回到家时，玄关漆黑一片，小朗的恐龙拖鞋孤零零地歪在角落。
严实的心猛地一沉，再次拨打周知知的号码，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幼儿园的铁门紧锁，沿着幼儿园到回家的路，他来来回回找了三遍。
便利店、公园长椅、公交车站，每一处都仔细查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小朗最喜欢在这个公园......” 他想起儿子说过的话，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公园深处，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秋千在寒风中摇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飞快地接听，屏幕上显示的却是母亲的号码。“严实，小朗和知知在老宅......” 母亲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被严实急促的喘息声打断。
“她怎么不接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额角的冷汗混着雪水滑进衣领，“知知的手机......”
“她的手机没电了。”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儿子的慌乱，“小朗睡着了，你要不要......”
严实挂断电话，靠在车身上大口喘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幸好他们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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