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温言把那些吊带裙锁进箱底,取而代之的是素衣。
她不再出入灯红酒绿的酒吧,也不再对着镜前描那勾魂的眼线,曾经沾满血腥与酒精的双手,如今只在换药时掀开绷带——看着那道蜈蚣似的疤痕蜿蜒,无声地别过脸。
她不再碰酒杯,调酒师的摇壶落满灰尘,就连最爱的血腥玛丽,也会让她盯着杯中殷红的液体出神,首到沈行慌乱地端走杯子。
深夜的别墅,温言常蜷缩在落地窗前。
月光洒在她缠着绷带的手上,她会突然想起手术台前无影灯的冷光,想起刀尖划开皮肤时那道精准的血线。
当沈行拿着毯子过来抱她,她就把脸埋进他胸口,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却再也说不出那些玩笑话。
沈老爷子送来的名贵药材被她原封不动退回,江砚辞带来黑市名医也被她摇头婉拒。
她开始在花园里种花,用缠着纱布的手笨拙地修剪枝叶,玫瑰刺扎进伤口时,她只是看着渗血的指尖轻笑:“原来植物也会咬人。”
沈行夺过剪刀时,看见她眼底的空洞,像是被剜去了最鲜活的部分。
曾经妩媚撩人、玩转黑白两道的温言,如今成了最沉默的影子。
她不再主动拥抱沈行,只是在他彻夜未归时,把保温的饭菜热了又热;不再调笑挑衅,只是在他为治好她的手奔波无果流泪时,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
那双手不再调酒、不再持手术刀,却成了沈行心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再一次看着温言木讷没反应的模样,沈行抚上她的脸:“温言,你以前连疼都要笑着说爽,现在怎么连抗争都不愿意?”
温言垂眸望着自己的手,她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绸缎:“沈行,我从不怪你。”
她抬起头,眼尾残留的细纹里藏着疲倦,“是我自己伸手握住那把刀的,赌上双手换你平安,这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沈行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拇指轻轻她苍白的脸颊:“可你明明那么骄傲,以前连调酒溅出一滴都要骂人,现在却要对着手发呆一整天...”
他突然哽咽着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这里疼,比子弹穿过胸膛还疼,你能不能...再骂骂我?”
温言的睫毛剧烈颤动,一滴泪砸在他手背上。
“你熬了多少夜,找了多少医生,我都知道。但有些伤...”
她顿住,目光落在窗外枯萎的藤蔓上,“就像断了的弦,再怎么修补,也奏不出原来的曲子了。”
沈行猛地将她拽进怀里,滚烫的泪浸湿她的发顶。
温言轻轻环住他的腰,手在他背后颤抖,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沈行,别逼自己了。没有手术刀的温言...也想好好活着,和你一起。”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沈宅书房,沈行将股权转让书推到沈父面前。
沈父着红木扶手,叹了口气:“去吧,两个人好好的。”
机场VIP通道外,江砚辞看着着沈行整理温言围巾的动作:“一路顺风,M国这边我会留意。”
“一路顺风”
江妗雪上前一步拥抱住温言。
飞机冲破云层的刹那,温言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突然转头问:“如果治不好,怎么办?”
沈行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阳光顺着他睫毛的弧度流淌:“那我们就去山上开家小酒馆,你调酒,我负责把敢嫌难喝的人扔下山。”
他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却清晰地撞进温言心底,惊起一池久违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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