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推开病房门，消毒水味混着清晨的潮气涌进来。
大步走到床边，笑骂：“哟，江大少这脸终于有了人色，再躺几天，我都快在总部忙晕了。”
江砚辞瞥他，喉间溢出笑：“坐镇这段日子，倒真沉稳不少。”
沈行一屁股坐下，掏出烟又猛地想起病房禁烟，悻悻塞回口袋：“温言天天念叨，说就喜欢我现在这靠谱劲儿，能不靠谱吗？你躺这儿当睡美人，我再像以前毛毛躁躁，咱这家底得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以后遇到事，阿妗往前冲，你在后边喊666？嘿，现在还真成真了！”
江砚辞望着窗外投进来的光，想起江妗雪，唇畔浮起极淡的笑。
出院那日，江砚辞站在病房门口，望着来接自己的江妗雪，突然 “哎哟” 一声，踉跄着往江妗雪身上倒。
江妗雪眼疾手快扶住他，急得声音都颤：“是不是伤口疼？我叫医生……”
话没说完，就被江砚辞揽住腰往怀里带，他贴着江妗雪耳畔笑：“阿妗，我腿软，站不住。”
不远处，沈行和温言刚好撞见这一幕。
沈行眼睛瞪得溜圆，看了看身旁的温言，嚷嚷道：“不是，江砚辞这是伤到脑子了吧？以前那活阎王劲儿呢，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
温言也忍俊不禁，掩唇轻笑道：“估计是昏迷那阵，把脸皮全落在梦里了。”
首到走出医院大门，沈行还在念叨：“不行，我得把江砚辞这副样子拍下来，等他哪天又摆出阎王脸，就拿出来笑话他！”
话音未落，江砚辞己经将西装外套披在江妗雪肩上，转头看向沈行时，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笑意：“你要是敢拍，明天就去西伯利亚谈生意。”
“江砚辞！你这是卸磨杀驴！要不是我这些日子在总部天天跟那帮狗东西斗智斗勇，你能安心在这儿演琼瑶剧？”
温言按住他举手机的手，哭笑不得地把人往旁边拽：“行了行了，你还嫌不够乱？”
她转向江妗雪眨眨眼，“阿妗还不快管管你家这位，再闹下去沈行真要被流放西伯利亚了。”
江砚辞勾着唇角，任由沈行跳脚，指尖在江妗雪手背上轻轻。
见温言把人拽到一旁，他才慢条斯理地替江妗雪拢了拢耳边碎发，忽然压低声音：“阿妗，我身上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难受。”
江妗雪耳尖发烫：“江砚辞！你别转移话题——”
话没说完，江砚辞己经拉着江妗雪快步走向黑色宾利，后座车门自动滑开的瞬间，他转头对沈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记得查收西伯利亚的行程单。”
轿车在暮色中疾驰，江苑的鎏金门廊逐渐清晰。
江砚辞的手始终没松开江妗雪的，掌心的温度透过相扣的手指传来。
首到车子稳稳停在铺满鹅卵石的车道上，他才轻轻叹了口气：“阿妗，医生说我伤口不能碰水，可自己擦不方便……”
江妗雪垂眸看着他眼底刻意装出的委屈，心跳漏了一拍。
浴室蒸腾的水雾中，江砚辞倚在浴缸边缘，目光追着江妗雪的身影。
当她俯身调试水温时，他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带：“阿妗身上也沾了医院的味道，不如一起——”
“江砚辞！”
江妗雪耳尖爆红，猛地抽回手，指尖还沾着水珠甩在他胸口，“我真没空陪你闹了。”
他懒洋洋笑着，修长手指勾住她的浴袍系带，故意湿漉漉地蹭过她手背，“伤口疼，需要阿妗摸摸才能好。”
见她转身要走，又突然闷哼一声，蹙着眉捂住腰侧：“嘶……好像扯到伤口了。”
江妗雪猛地回头，杏眼圆睁：“你的伤在胸口，捂着腰干嘛？”
她快步上前，却在看清他眼底得逞的笑意时猛地刹住脚步。
江砚辞顺势拽住她的手腕，往浴缸里一拉，温热的水花溅在两人身上，“阿妗这么聪明，我都骗不到你了。”
“江砚辞！”
江妗雪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圈在浴缸边缘。
他低头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阿妗身上也湿了，不如——”
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彻浴室。
江砚辞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她，脸颊上清晰的掌印逐渐泛红。
他舌尖顶了顶腮，突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混着水汽扑面而来：“阿妗下手还是这么带劲……”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暗潮，“手疼不疼？”
未等江妗雪回答，他己经扣住她的手腕，将那只发红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带着薄茧的拇指反复她颤抖的指尖，“打都打了，总得让我疼得有点价值。”
浴缸里的水晃出细碎的涟漪，漫过她浸得发白的脚踝。
江妗雪望着他胸前纹身，又扫过脸颊上自己留下的红痕，满心都是荒唐的错乱感——这真的是那个让整个黑道闻风丧胆的江砚辞？被打了不仅不恼，反倒像是被打爽了。
她张了张嘴，最终把“你是不是被打爽了”的疑问咽回肚里，只是闷闷地说：“松开，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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