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铮猛地睁开眼，后颈的钝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苍老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井水阴气入体，得用艾灸逼出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平房里，身上盖着绣满"正"字的棉被。床边坐着个穿藏蓝对襟衫的老人，右颊刀疤在煤油灯下格外狰狞——正是御花园袭击她的人。
"谢明德？"简铮挣扎着坐起来，突然瞥见墙上挂着的日历——1985年7月15日的日期被红圈反复描画了几十遍。
老人往铜盆里添了把艾叶，蒸汽模糊了他与谢修相似的眉眼："叫大伯。"
次日清晨，胡同菜市场
"所以您这三十年..."简铮攥紧购物袋，紧盯变装后的谢明德——鸭舌帽压住白发，黑框眼镜遮住刀疤，活像普通退休老头，"一首躲在井底？"
"是井里的时空夹缝。"谢明德在鱼摊前驻足，突然用指甲掐了掐黄花鱼鳃，"这鱼死了超过三个时辰，按《大明律》足以杖责贩卒八十。"
鱼贩子脸色大变："老爷子您别瞎说！"
简铮赶紧拽走谢明德，低声道："现代不兴体罚！要按《食品安全法》第一百二十三条..."
"罚款五万起。"谢明德准确接话，从怀里掏出本翻烂的《民法典》，"这三十年我可没闲着。"
简铮瞪大眼睛——那书上密密麻麻的朱批，笔迹与谢修如出一辙。
"您早知道谢修会穿越？"
"阴阳鱼符每甲子一轮回。"谢明德突然抓住她手腕，"看那个穿灰夹克的。"
人群中有个男人正往老太太菜篮里塞小广告，纸上"宫廷养生秘方"几个字格外扎眼。
"又是东宫余孽。"谢明德冷笑，"用炼丹术骗老人钱财，嘉靖年间就这套路。"
他大步上前，简铮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
"大胆刁民！竟敢用朱砂冒充血燕！"
整个菜市场瞬间安静。老太太吓得松手，药包散落，露出里面刺目的红色粉末。
"这、这是藏红花..."骗子结结巴巴地说。
谢明德抄起旁边肉摊的砍刀，刀尖挑起一撮红粉："《本草纲目》载，真藏红花入水呈金黄色。"他把粉末撒进鱼摊水盆——整盆水立刻变成血红色。
"报警！"简铮立刻拨通110，"有人销售有毒有害食品！"
骗子转身要跑，却被谢明德一个扫堂腿放倒。老人利落地用芹菜捆住他手脚，转头对目瞪口呆的简铮眨眨眼：
"教你第一课——菜市场才是体察民情的好地方。"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简铮发现谢明德腕上的铜钱少了一枚，正嵌在骗子腰带扣里微微发亮。
"追踪器？"她小声问。
"东宫暗卫的老把戏。"谢明德压低声音，"今晚带你去端他们老窝——顺便找找你家御史大人。"
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塞给简铮——是那片银白鳞甲，此刻正泛着与鱼符相同的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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