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己经闷了好几天,天空也暗了下来,马上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往芦苇荡方向撤!”帮主的钢鞭如灵蛇出洞,卷倒两名追兵,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顷刻间,暴雨如注,沈清澜将染血的帕子紧紧攥在掌心,咸涩的雨珠混着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远处马蹄声如催命鼓点,在暴雨中愈发清晰。
“沈姑娘,你先走!”卫征挥剑逼退一名追兵,高声喊道,“我们断后!”
沈清澜咬牙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快走,这里撑不了多久!”
只见他手中长剑翻飞,剑花如银蛇狂舞,转眼间又放倒两人。
“再不走就都走不掉了!把消息带给殿下!快走!”卫征嘶吼着。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形势愈发危急。沈清澜趁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刀光剑影中,她看见卫征带着侍卫们且战且退。雨水冲刷着地面,将鲜血与泥浆混作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
突然,她想起前世曹帮帮主临终前透露的一个隐密,芦苇荡深处有一条废弃的密道。
眼前的追兵悉数被灭,沈清澜快速奔跑过去靠近卫征,大声吼道,“我知道有条路能出去!”
“你怎么还没走!”卫征着急的说。
“跟我来!”雨声太大,沈清澜竭力大喊,“我知道路!”
“撤!”卫征一声令下,大家迅速聚拢来。
树林里突然唰唰几声,几名侍卫应声倒地,卫征抽出剑随时准备战斗。
沈清澜瞥见他们后背插着的透骨钉,暗金色的尾羽在雨幕中泛着诡异幽光,正是魏文渊暗卫的独门暗器。
“这是透骨钉。”沈清澜有些担忧。“大皇子暗卫的独门暗器。影卫可不好对付。”
“你怎么知道这些?”卫征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清澜,这暗器他都是通过魏文璟才知道的,她一个深闺小姐怎么会知道。
“等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帮主小心!”沈清澜推开帮主,手中的短剑刚好挡开刺向帮主的长刀。
刀刃相撞的瞬间,前世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同样的雨夜,同样的透骨钉,帮主就是在这个地方毒发身亡,只是上一世,帮主是追击者,苏鹤阳带着她逃命,“恰巧”被魏文渊救下。
“呃。”帮主一个踉跄,沈清澜看他也中了透骨钉,立刻让大家不要恋战,快速撤离。
众人且战且退,终于躲进芦苇荡深处的废弃渔棚。
天己蒙蒙亮,帮主解开染血的衣襟,伤口周围皮肤泛着青紫:“这毒...我恐怕是撑不了多久。”
他颤抖着摸出块刻着漕运码头水纹的铜牌,“你们要的东西在三号码头...第七个货舱...”
沈清澜一把按住他的手:“帮主,先别说话。我知道这毒怎么解!”
她前世亲眼见过大皇子的医官配制解药,记得其中一味主药是生长在运河浅滩的月风草。
“卫大人,你立刻带人去采月风草,就在西南方向的浅滩,它们长得很像蒲公英,但是很好分辨,他们枝干是红色的,根部有果实。”
沈清澜转头对卫征说道,“记住,要连根拔起,越快越好!”
卫征虽满脸疑惑,但还是立刻带人去了。沈清澜则撕下衣服上的布料,为帮主包扎伤口:“帮主,撑住,解药马上就来。”
这时,卫征突然瞳孔骤缩,指着一个刚刚毒发身亡的漕帮兄弟说,“沈姑娘,他舌根有枚毒囊,显然是被灭口!”
沈清澜冷笑一声:“我早有防备。”
话音刚落,渔棚外传来重物坠地声。沈清澜猛地掀开门帘,只见几名漕帮帮众横尸当场,喉间都插着同样的透骨钉。
“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知情人。”
沈清澜捡起帮主遗落的铜牌,她抬头望向雾气弥漫的运河,河面上往来商船扬起的风帆遮天蔽日,根本无从分辨哪艘藏着关键证据。
卫征突然指着远处:“沈姑娘快看!那艘漕船的吃水线不对,压舱物明显比寻常商船重得多。”
沈清澜眯起眼睛,只见三艘并排而行的漕船正朝码头方向驶去,船头破浪处翻涌的浪花泛着不正常的黑褐色。
她忽然想起前世苏鹤阳书房暗格里藏着的运河水脉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的漕运要道,此刻在脑海中逐渐与眼前景象重叠。
“卫大人,你带几个人扮成漕运司的人,去查这三艘船的押运文书。”
沈清澜握紧铜牌,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刺痛感反而让她愈发清醒。
“记住,要装作例行检查,别打草惊蛇。如果发现押运官是个左撇子,立刻发信号,那就是大皇子的人。”
“那姑娘你呢?”
卫征现在满脑子的疑问,她甚至能精确到左撇子,但是刚刚那一战让他必须选择相信她。
“我去码头附近转转,看看那些突然戒严的守卫有什么动静。苏鹤阳既然敢转移账本,必定留有后手。我们从两头入手,或许能撕开突破口。”
沈清澜思索片刻,又道,“如果遇到危险,立刻发信号,我会赶来支援。还有,找到月风草后,先取根部洗净给中毒的弟兄口含,再将叶片熬成汁,服下即可痊愈。”
卫征点头:“沈姑娘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
“此地不宜久留,速去速回。”
“沈姑娘也要注意安全。”说罢,带着几人匆匆离去。
沈清澜将铜牌贴身藏好,忽然听见芦苇荡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瞳孔微缩,示意众人噤声,手中短剑己无声出鞘。
"沈姑娘,月风草找到了!"卫征的声音突然从棚外传来。
沈清澜正要回应,却见卫征身后闪过一道黑影,竟是戴着青铜面具的暗卫!
"小心!是影卫!"沈清澜大声喊道。
帮主挣扎着想要起身相助,却因毒性发作又跌坐回去。
"卫大人,放烟!"沈清澜大喊。
卫征会意,立刻掏出特制的烟雾弹掷向西周。浓雾弥漫间,沈清澜趁机在影卫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影卫吃痛后退,却仍死死盯着沈清澜,“你...为何会知道我们的招式?"
"因为你们的主子,欠我一条命!"
沈清澜眼中闪过狠厉,卫征手中长剑再出,终于将影卫逼退。待烟雾散去,西周己不见敌人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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