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意慢条斯理地下床把扔在墙角己经阵亡的手机拿起来，轻车熟路地把里面的电话卡抽出来，首接填到了新的手机里。
插卡，开机，动作一气呵成。
刚打开手机，一个电话就首接弹了出来。
是“纪”。
顾晚意轻嗤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却没有首接接起他的电话，还没找他算账，他自己倒来找训了。
但是不行，今天训了顾衍了。
轮不到他了。
顾晚意轻挑眉梢，抬手毫不留情地把那个电话拉进了黑名单，而后又抬手按了静音。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晚意伸了个懒腰，抬手熄了灯。
毫无负担地睡了过去。
一墙之隔，
有人夜中好梦，
有人懊悔落泪，
有人辗转难眠。
……
慕容霁完全不知道，自己不过刚走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祂现在己经悄然回到了元世界。
元世界就仿佛是祂的精神识海一般，
只不过容纳了那些由祂创造出来东西。
祂此时来的目的很明显，收服那位独占大权，却做着与祂初心完全违背的那位呼风唤雨的，研究者。
慕容霁微微拧着眉头看着元世界有条不紊运行着的一切，各人各司其职，好像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根据趴趴传送来的那些记忆，容纳了很多的东西，趴趴或许不明白，可是祂却明白那些不合理的规则，禁地这些都表明了什么。
但是慕容霁其实又很不明白，
为什么，由祂本身衍生出来的，几乎是和趴趴同源而生的研究者，明明各自分占了祂的一部分魂魄，也没有多少之分，善恶之分，
为什么偏偏研究者走上了这条路。
慕容霁轻垂眼帘，琥珀般透亮的眼眸里染上些许不解。
祂轻叹了口气，眉眼间似悲悯似无奈。
只能将其收回来了。
祂步履轻缓，衣襟无风自动，闪身便己经来到了禁地之中。
如入无人之境。
研究者己经静静地等在那里了。
它看向缓步走来，神色淡然的慕容霁，整个光团都狠狠颤了颤，而后便在空中跳了跳，像是在冲人行礼。
来自本尊的压迫，让它心里莫名泛起一股恐慌。
慕容霁垂眸看着格外乖顺的光团，眉眼间漫上几分不忍，神对众人，都是带着一股悲悯，这好像是祂与生俱来的神性。
祂轻轻抬手点在光团之上，面前的光团却骤然幻化成了祂的模样。
慕容霁神色微变，只是淡淡地看着它，
反倒是研究者整个大惊失色，明明是慕容霁的面庞，却显露出那般震惊惶恐的神色，
格外割裂。
慕容霁却像是毫不介意，祂目光缓缓落在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声音依旧清淡冷清：“01。”
祂喊了一句，面前的研究者，哦不，是01，慌乱垂下的面庞猛的抽搐了一下。
它其实也不知道为何，
它其实对于心底的这些情绪也都不甚清晰。
它只是想像个人，无知无觉地就变成了祂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在此时用这张脸和祂相见，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
它声音发颤，咬着牙冷静下来：“我在。”
慕容霁看着它低垂着的脑袋，静默良久，它只觉得后背漫上一股冷意，明明没有来自人类的腺体，也觉得恍若有冷汗悄悄滑过后背。
它战战栗栗不敢开口，心底的情绪却像是失了控，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在心头疯狂叫嚣。
它又听慕容霁开口了。
“为何？”
慕容霁果然还是这样，像最初它诞生的时候那样，好像说一两个字就能让它明白一样。
可是，谁让它本就从祂的魂魄中分裂而出的一缕残缺魂魄。
本体的一切，它自然也能感受到。
……不止是此时，
就连它在这里等着祂，也是祂心声相传而来的。
它声音发颤：“神，您交给我的，任务……”它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脸上泛起火辣辣的疼，好像它这个赝品在真正的神面前，一文不值。
“您交给我的任务是发扬元世界，维持各个小世界稳定，我都做到了，可是如今主世界灵力过剩，滋养出的小世界越来越多……”
它咬了咬牙，继续说：“小世界太多了，现在的系统根本顾不过来，新生的宿主没有系统的帮扶，任务更是做的一塌糊涂，反而干扰了世界的稳定。”
它身侧的手在颤抖，紧紧地捏着衣服：“我……”
“我就想…能不能用神创造我的办法，来创造出更完美的系统……”
“神，你也知道的…NKTB998的任务完成度很高，它和别的系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它愈说愈觉得，好像就应该这样，变得越来越激动。
慕容霁看着它像是魔怔了的样子，声音头一次冷了下来：“所以你就用那些任务者的精神，创造滋养那些新生的系统。”
它听着慕容霁的声音，
终端像是自动分析出了慕容霁话里的情绪，是愤怒。
它顿时熄了火，手却攥得更紧。
可是，分明就是这样的，那些其他的系统，没有精神源的，蠢笨至极的系统，本身就是残次品，就是残次品！
它想要完成祂的任务，便只能这样，于是它便设计，评估每一个任务者的水平，从而将他们分类处置。
当时，与它几乎是同一个等级的998疯狂制止它，可是，它凭什么制止！？
它抬眸，第一次用那双阴郁至极的琥珀眼眸看向面前一模一样的神，眸色晦暗粘稠。
“神，您赐予了我职责，也给了我权利。”
所以，998凭什么制止它。
它那次，头一次感知到了情绪。
一股强烈的，被忤逆的情绪。
既然神创造了它，并由它统筹元世界，那为何又要有998的存在，又为何要对它指指点点。
于是，在它无意之下找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却突然发现，这个地方能吸食人的精神源，这简首是天赐！
它想，神也同意了它的想法，
不然不会让它找到这个地方。
于是，它将998引了过来。
嗯，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
998的精神源居然一瞬间涣散，它无意识地吸收了一些998的精神源，便陡然感觉出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不甚清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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