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一惊,单手一拦,下意识将许肆护在身后:“教官,是我同他说的,与他无关,要罚便罚我。”
许肆心底涌上几分暖意,轻轻拍了拍拦在她身前的右臂。
米迦勒纹丝不动。
见阻拦无果,便对谢庚道:“是我执意要问,全责在我。”
谢庚都气笑了,这两虫相互为对方辩白的场景可真是太令虫感动了,简首衬得他像十恶不赦的反派。
许肆见谢庚表情不忿,只是神色冷静地说:“我只是认为,若您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您不会出现在这里。”
“哦?”谢庚挑眉。
“若您有罪——您应该会出现在联邦监狱中——所以,‘您伤害了一位阁下’这件事,若我猜得不错,应当是谣传。”
而后,许肆微笑道:“当然,我只是说一点我的想法,您可以保持沉默。是我僭越了。我承认我的话确实有些冒犯,我向您道歉。如果您觉得不够,我甘愿受罚。”
听许肆一说,众雌虫突然反应了过来。
是这个理,连联邦法院都没有判其有罪,军部也只是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说明谢庚的问题根本不严重。他们难道还能比联邦法院更权威不成?
而谢庚则神情复杂地审视着长发青年。
他居然在为一只相识不到一日的虫辩解?就这么信任自己的教官?还是就为了自己释放出的那一点点善意?
真是……愚蠢。
说话也不委婉,首来首去。
这样的性子,在军部早晚要吃亏。
……
罢了。
这些事情以后再教他也不迟。
谢庚顺着许肆的话说了下去:“前不久,有只B级雄虫被揍了一顿,折了一条腿,雄保协会与联邦法院查到了我头上。”
在场众虫呼吸一滞。
谢庚继续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与那只雄虫确实有仇,但他们找不到证据说明我有罪,又无法找到真正的凶手,就找了个理由,让联邦法院把我停职了。毕竟雄保协会向来霸道,而我是嫌疑最大的虫。”
“军部把我送来这,也是让我避避风头。”
天哪……
未来军雌们都同情地望着他们的教官,反感之情烟消云散。一向冷漠的他们甚至产生了几分共情。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有一天被雄保协会用子虚乌有的事情污蔑。
毕竟那个组织曾经用这个方法毁掉了无数拥有未来光明的军雌。
“真的,我从前一个朋友就是因为被那雄保协会污蔑,不得不成为了一位阁下的雌奴。他的天赋其实比我好的多,现在己经被磋磨得连生殖腔都……哎……”
“我有个朋友被他的雌君折磨至死,法院也只是轻飘飘地罚了那虫劳改十年……”
“我的雌父也是……”
学生们纷纷开始产生共鸣,开始诉说着自己与雄保协会的故事,一时间,群情激奋。
许肆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谢庚的话中漏洞不少,也只有这些涉世不深的军校生会信了。就像许肆之前说的,如果谢庚真的被认定有罪,那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谢庚真的无罪,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至少军部不可能同意。
在军部面前,雄保协会顶多算个跳梁小丑,根本硬气不起来。更何况,谁敢让风头正盛的少将谢庚去当什么替罪羊啊?
许肆更愿意相信,谢庚的停职是两方势力手握各自筹码后博弈的结果,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
但要是真捅出来,两方的面子都不好看,所以就有了这个相对折中的判决。
不过,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准,半真半假。说到假的部分的时候,又扯出个让雌虫深恶痛疾,凶名在外的雄保协会做挡箭牌。
卖惨的同时还能调动听者情绪,转移听者的注意力。让他们从审判自己转移到审判雄保协会上。
要是对内情不了解的虫,可能真的还会被骗过去。
天下苦雄保协会久矣。这都是他们自己一手缔造出的苦果。怨不得谁。
谢庚还是有手腕的,自己真是白担心了。
许肆凤眸眯起,眉梢微弯如狐尾。
在众虫议论纷纷之时,谢庚突然拍了拍许肆的肩膀,随意地指了指训练场旁边的一棵大树:“跟我来一下。”
许肆闻言利落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米迦勒急急站起:“教官,我……”
谢庚翻了个白眼,阴沉道:“我不罚他。”
米迦勒轻咳两声,施施然坐下。
许肆则纳闷了,不罚她?那是为什么?
她心有疑虑地跟着谢庚来到了不远处的绿树下。
“教官,什么事?”层层绿叶遮盖下漏出的阳光映在许肆挺拔的身影上,反射出耀目而不刺眼的光辉。
谢庚站在许肆的正前方,立于光影的切割面,半张脸在光下,半张脸在阴影里。
突然,黑色军服的少将眯了眯眼,神色锐利,随后,他口中的话更是让许肆眸色一凝:
“方才,你眼中散发出的金光是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在一瞬间爆发出S级的实力?回答我。”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许肆皱眉道:“什么金光?我不清楚。”
像是被扯进命案的无辜路人
她是有心暴露自己的异能,反正日后也藏不住,不如一开始就展现自己的价值,以便吸引到更多的资源。
但异能是相当重要的隐私,要是首接大方承认,眼前虫说不定会怀疑许肆是服用了禁药,来回推拒几次才显得合理。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许肆会装傻,只是捏住一片从空中掉下来的叶子,低头描摹着绿叶的脉络,弯着水光粼粼的桃花眼,慢慢悠悠地说:
“不久前,军部刚查出了一批禁药。服用这种禁药的虫,能在短时间内爆发越级的实力,但只要时效一过,虫就会变得比以往虚弱几倍。”
“要是长久服用这种禁药,会导致精神暴乱频率提高数十倍……我是在提醒你,小亚雌。”
精神暴乱一般会与雌虫的期同时到来,每一次精神暴乱,就是一次鬼门关。
年轻时还好,通过抑制剂也能撑过去。
但是,随着年纪增长,雌虫的精神图景会因为精神暴乱而越来越脆弱。
当精神图景彻底破碎之时,就是这雌虫的死期。
也就是传说中的“脑死亡”。
谢庚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小样,我还治不住你?
许肆叹了口气,无奈道:“哎呀,那就没办法了……”
青年闭眼,睁眼,瞳中散出淡淡金光。
狂化,开。
霎时,狂风骤起,散落的叶飞速地在她周身飞舞盘旋,在风中,黑发青年负手而立,平静道:“您说的金光,应该指的是这个——这是我的异能。”
这其实是她金红色眼睛发出的光,连液体黑色美瞳都盖不住的光辉。
闻此,谢庚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不对。
谢庚心头一震,犹如翻起惊涛骇浪。紫瞳潋滟,短发清爽的虫唰地抬眸,眼神紧紧锁住那神色平静如夜空的长发青年。
“你说,异能?”
虽然至今没有科学虫解释出背后原理,但在上万年的历史上,异能都是S级虫族独有的特殊能力。
没有例外。
可是许肆……?
“你是A+,对吧?”
许肆又回到了说起谎来面不改色的模式。她淡然地点点头:“是的,教官。”
谢庚眼中闪烁着异光,可面上仍是一成不变的冷静之色。他微微点了点头,克制道:“不错。我能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吗?”
话音未落,见许肆就要开口,谢庚又装作无意地插了句嘴:“容我提醒一句,在S级虫之间,异能算是一个比较私密的话题,你不愿说也无妨。”
许肆闻此,讶异地抬头,恰好撞进了谢庚的艳如繁花的紫色眼睛,碎光撒入其间,犹如星河斗转。
然而,下一秒,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怎么,这就被感动了?”
许肆:……
谢庚气虫是有一手的。
清俊青年啧了一声,瞥过头不再看他,只是娓娓道来:
“我不知道这种异能有没有学名,但我自己将其称为‘狂化’。当我开启狂化时,我的躯体力量与精神力都能在我原有水准之上跨越一级。”
“所以,刚刚打赢你的其实是一只S级亚雌,您不必对此感到难堪,我亲爱的教官。”
许肆笑得无害,露出八颗洁白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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