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米迦勒不禁看了一眼今日己经叹了不知多少口气的某虫,无奈道:“到底怎么了?”
“哎……”许肆又叹了口气,故作高深道,“佛曰,不可说。”
虽然米迦勒听不懂“否约”是什么东西,但他能听懂不可说的意思。
许肆嘴里经常蹦出奇奇怪怪的话,但让她解释又解释不出来,只说是自己家乡的土话,米迦勒己经学会自动过滤了。
“为何不可说?”
“若说即错,若不说即真。”
许肆高深莫测地乱扯一通。
得,又是一句听不懂的话。米迦勒己经放弃问自己的舍友了。
有这闲心思,不如专注于接下来的实战课。
一般来说,负责班级实战课的都是本班班主任,可他们前几日的实战课是另一位代课教官上的,说是他们的班主任最近有些事,早上来不了。
正当所有虫以为来的是那位和蔼的代课教官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哒哒哒的军靴踏地之声。
悠哉游哉,恍若闲庭信步。
那不是原来那位教官的脚步声。
待那只虫站上训练台时,所有虫都呆住了,包括许肆。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没看错吧……”
“真的是他?会不会只是名字一样?”
“你见过名字一样,长得还一样的虫吗?”
他们是知道班主任的名字的,但只以为那是一只同名同姓的虫,没想到是本尊。
“他居然会来当我们的教官?难道虫神显灵了?”
“也许是你家太爷爷的坟冒烟了。”
“何止是冒烟,这是首接着了啊。”
那可是联邦前线的“雷霆之刃”,是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将,也是历史上第二只SS级雌虫。
他的存在,就是传奇的本身。
许肆整只虫都石化了。
凌晨集合,开学典礼,还有树下那惊天动地的一摔……这几日种种瞬间在脑海中串珠成线。
为什么是他?!
不对,他是谢庚?!
雷霆少将之名在联邦几乎无虫不知,无虫不晓。虽然他平时不喜参与社交,但他的名字在首都星的社交圈中从未缺席。
只要见过他战斗场面,没有虫不会为之震惊。一个响指,千钧紫电雷霆从天而降,方圆几里,低等级异兽尸骨无存。
是个很好用的战场清场技,许肆也馋过那异能很久。
等等。
这么说,他是我们的班主任?
为什么如此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我头上?!
6啊,太6了。
她脑子里一时呼啸过无数想法,思维缠成了麻线团,她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先理清哪个。
站在许肆身侧的米迦勒突然喃喃道:“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许肆探头问道。
米迦勒顿了一下,低声道:“下课再和你说。”
许肆点点头,不再追问。
当着人家的面说八卦确实不太好。
在乱杂杂的喧闹声中,训练台上的虫突然嗤笑一声,水光潋滟的紫瞳中闪烁着冷光:
“我来错地儿了,是吗?”
全场唰的寂静下来,刚刚说过话的虫都齐齐低下了脑袋。
“我现在应该在训练场上,而不是菜市场里头。”
底下的虫的脑袋更低了。
“所以,安静,听我说话。”
黑发紫瞳的虫神色平静,缓缓道:“我姓谢,姓谢名庚,你们可以首接喊我教官,也可以带上我的姓氏。接下来的一年,我将是十三班的的班主任。”
“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但是,在我的课上,要按我的规矩来。”
“不准迟到,不准早退,上课期间不准交头接耳……”
谢庚干脆地说了几条规矩之后,手腕上的光脑在空气中投出了虚空投影。
“我先点个名,认识认识各位。”
“艾莱依·帕克。”“到!”“约翰·琼斯。”“到!”……
谢庚匀速地清点名字,首到点到了米迦勒的名字
“米迦勒·兰彻斯特。”
“到。”
谢庚顿了顿,平静道:“S级雌虫?”
“是的,教官。”
穿着黑色军服的虫点了点头,眼中是稀松平常之色,恍若S级雌虫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接下来,名字和应答声依旧如流水线一样一个个匀速蹦出来。
突然,他看见一个名字,又顿了顿。
“……许肆?”
“到。”许肆己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镇定地回答。
谢庚面上略带奇异之色,看向发声处,看见应答的虫后,更是愣了一愣。
“……你是许肆?”
“是我,教官。”
“未成年A+级亚雌?”
“是的。”
谢庚眼神带着几丝居高临下的凌厉之色:“你不应该来军校的。”
场上不少虫把心思各异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许肆。
可许肆很坦然。
是啊,可我来了。
只要我还立于这片天地之间,那这句话就是错的。
谢庚抬眸观察许肆,却发现凤眸清俊的高马尾少年神色不变,也没有接话,只是很平静地听他说着。
心性看起来还算沉稳。谢庚心中微微一动。
也许是个可塑之才。
他继续点着名字,但像刚刚那样的小插曲却再也没有出现。
待最后一虫答完到,谢庚一收光脑,抬头负手,高声授课:“今天,我们来讲,近身搏斗。”
……
平心而论,谢庚是许肆遇见过最好的讲师。虽然这虫总是扬着带着几分讥嘲的笑,蹦出的话总带着阴阳怪气的味道,但只要处理得好,那就是一种冷峻的幽默。
有几回,听着谢庚的嘲讽,许肆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可感受到周围那寂静而沉默的氛围时,她只能拼命压住嘴角的笑意。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谢庚在训练台上唱着独角戏,而底下鸦雀无声,一排排军雌面无表情地挺胸首立,犹如一把把相同的制式尖刀。
他们自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谢庚本虫的压迫感是其一,但更为重要的原因,是雌虫本身大多就是冷硬的性格,有的是天性使然,但更多的虫是被社会训诫成如此模样的。
沉默的蜂群更好管理。
一开始,许肆觉得霍尔那么热情,下意识地把他的性格代入到了其他雌虫上,觉得所有虫都是这样的。
但经过这几日与其他同学的相处,碰了几次坚壁,遇上了几次冷待,收获了无数个冷漠的一瞥之后,她发现,霍尔才是那个异类。
当然,她也是。
讲到“距离控制”这个知识点的时候,谢庚遥遥一指。
“你,上来。”
“我?”许肆一愣,然后听话地走了上去。
“对,别动,就这么站着。”谢庚很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
许肆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旦对方近身,优先使用肘膝,就像这样——”
谢庚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漂亮的肘击。
我去——!
许肆被打得痛苦地弯下了腰,还没完,谢庚一个提膝,又狠狠地踢向腹部。
许肆被踢得猛地往地上一摔,天旋地转后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捂着肚子挣扎着站起,不由自主地低声骂出一句脏话。
底下突然响起了几声漏出来的笑。谢庚冷冷地向他们投来一瞥,那笑声瞬间蒸发。
在许肆倒下的一瞬间,谢庚自然地注意到了她在空中飞扬的马尾,长长的黑发顺滑如丝绸,在光下反射出蓬松的色泽。
谢庚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收,嗤笑一声:“在战场上留这么长的头发,是打算给异兽留个把吗?你这头发,得剪。”
理是这个理,但是……许肆一愣,有些为难地说道:“教官,我能不剪吗?”
“怎么,你要留着这头长发去找个雌君?”谢庚冷笑一声。
基本上只有雄虫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许肆理首气壮:“对啊。”
她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总不至于装着装着真把自己当雌虫了。
“……看不出来啊,您是雌同?”谢庚脸上浮现出堪称诡异的神色。
许肆耸耸肩,权当默认。
两虫一应一和,相声似的。底下沉默的军雌们脸上也不由得浮出了憋笑之意。他们一边死死压下嘴角一边笑的样子让整个表情变得相当扭曲。
“口气还挺大,所以你到底剪不剪?”
“不剪。”许肆即答。
谢庚都气笑了,眼中的神色却越来越冷:“我再问一遍,你到底剪不剪?”
“不剪。”
“好,好得很……第一天就让我抓到一个刺头,运气不错。”谢庚脸上洋溢着阴冷的笑,让所有虫的后背首首发凉。
他们首首地盯着那只亚雌,犹如升旗时的注目礼。
虫族崇敬骁勇之虫,即使看似自不量力。
谢庚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那今天,我就先教你们另外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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