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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腐翼蔽日降星陨 毒涎蚀月孕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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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举高些!往岩缝里塞!"丁平的吼声撞在溶洞石壁上碎成齑粉,陈掌柜枯枝般的手指正抖着将最后半截松明楔入石缝。洞外振翅声如千万片生锈铁皮在暴风中相撞,数百只变异蝙蝠的腐臭混着磷火气息从石堆间隙渗进来,襁褓中的阿蒙突然发出啼哭,金银双色瞳孔在幽暗中亮起两簇微光。

黑狼前爪按在渗血的骨刃上低吼,钟乳石碎屑簌簌落在它后腿溃烂的伤口——三日前被蝙蝠钩爪撕开的创口里,荧绿脓血正顺着毛尖滴落,在石灰岩地面蚀出滋滋冒烟的小坑。"洞口支撑不过二十息。"它喉间滚动着金属摩擦般的嗓音,尾尖扫过丁平手背时,少年触到皮毛下嶙峋的骨节。

"早该把这畜生..."陈掌柜的诅咒卡在喉间,白狼丁皓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冰蓝瞳孔几乎贴上他颤抖的鼻尖。"别!"丁平扑过去抱住白狼脖颈,发现它齿间咬着半片染血的藏青布料——那是镇长府邸三等侍卫的制服纹样,左襟处绣着的断刃纹章还沾着新鲜血渍。

洞外传来山岩崩裂的闷响,蝙蝠群受激炸开。丁平贴着岩缝窥看,只见夜空中的月亮如同被啃食的腐果,边缘泛着青黑色蚀痕,成千上万只蝙蝠正绕着月轮组成漩涡,涎水坠地腾起的白烟里,岩石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它们在吞噬月魄。"丁大勇突然开口,精钢义肢刮擦石壁溅出火星。老人举起半块包浆残镜,月光透过镜面折射在洞顶岩画上——二十年前他亲手绘制的星图正在蜕变,代表灾厄的"破军"星官本应湮灭的尾宿,此刻正渗出妖异的血光。

阿蒙的哭声陡然转成咯咯轻笑,婴儿小手抓向虚空。恰在此时,一颗拖着焰尾的陨石划破天幕,蝙蝠群如被磁石吸引,裹着绿火撞向坠落的星体。剧烈的爆炸气浪掀飞洞口石堆,陈年狼毒花粉混着腐肉碎末灌进溶洞,丁平在呛咳中看见幻象:柳芸娘身着月白嫁衣站在狼毒花丛深处的青铜祭坛,将翡翠项链按进机械狼首的胸腔,齿轮转动声与狼嗥在脑海中重叠。

剧痛从大腿传来,黑狼的骨刃己没入他血肉。"清醒!"丁青的吼声带着晶状体振动的嗡鸣,它脖颈处的皮毛正成片剥落,露出底下覆满鳞片状结晶的皮肤。白狼突然焦躁地刨地,叼起丁大勇手中残镜便冲向洞外,尾尖扫过少年掌心时,丁平触到一片——那是狼类在极端恐惧时才会分泌的警示信息素。

"爹!丁皓它..."话未说完,老铁匠突然扯开粗布衫,心口狰狞的狼头烙印在火光中泛着青黑:"二十年前你大伯放走狼王那夜,这烙印就刻进了丁家血脉。"他义肢齿轮发出刺耳轰鸣,铁钳般的手掌将正要摸向阿蒙的陈掌柜钉在石壁上,袖口滑落处,小臂内侧"护"字刺青正与项圈内侧的新刻文字遥相辉映,"这孩子是打开星轨密室的最后钥匙。"

洞外传来陨石坠地的闷响,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白狼丁皓立在陨石坑边缘,额间月牙形白斑渗出银白液体,与坑中升起的晶石柱产生高频共振。蝙蝠群如接获敕令,前仆后继撞向晶柱,在棱柱表面蚀刻出与丁平锁骨处胎记完全一致的狼首纹路——那是百年前初代狼王与人类签订契约时留下的血誓印记。

"带阿蒙去晶柱那里。"丁大勇掰断义肢,露出内部刻满星轨密文的青铜管,"这是柳芸娘...咳!"剧烈咳嗽震得老人佝偻,黑狼突然暴起叼走铜管,晶化的右眼映出坑底景象:陨石核心处躺着具身披藤甲的骸骨,指骨间紧攥的翡翠项链正在吸收晶柱光芒,吊坠表面浮现出与阿蒙瞳孔相同的金银双色流转。

婴儿突然伸手朝晶柱方向挥舞,原本分明的金银异瞳开始交融,化作漩涡状的混沌色。第一滴带着腐蚀性的夜露坠在丁平手背时,他听见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沉睡千年的机械巨兽正在挣断锁链。洞顶钟乳石接连崩落,黑狼突然伏低身子,将丁平与阿蒙护在腹下,晶化的脊背在撞击中迸出细碎荧光,如同坠落前最后闪烁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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