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淮的眸光微动，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唇角的奶渍，“我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说这些。”
他的指腹温热，动作轻柔，却让时晨呼吸一滞。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她觉得不平等关系的冷峻。而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担忧，懊恼，甚至还有一丝罕见的无措。
这是时晨第一次感觉到他在低头，以一种他笨拙的方式。
夜色深沉，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答声，时晨靠在枕头上，困意来袭。
周颂淮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平板处理着有邮件，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周颂淮。”时晨突然开口，嗓音带着倦意。
他抬眸，“嗯？”
“你为什么每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周颂淮放下平板，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才道，“你觉得呢？”
时晨轻笑，闭上眼睛，“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就慢慢想。”周颂淮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低沉，“我一首在原地。”
这是他们之间，在上次之后距离最近的一次。
三天后，时晨恢复得差不多，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
周颂淮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他靠在车门边等她，黑色风衣被风吹起一角，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时晨漫步走过去，挑眉看他，“周总这是要准备亲自当司机？”
周颂淮拉开车门，语气淡淡，“不行？”
时晨轻笑，没有继续调侃他，弯腰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时晨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开口：“周颂淮。”
“嗯。”
“我们去吃饭吧。”
车内突然安静，周颂淮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半晌才道，“......好。”
没有解释，没有质问，只是最简单的回应。双方都知道的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
夜幕降临，周颂淮的公寓里，时晨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周颂淮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她身旁坐下递给她：“看看。”
时晨接过，翻开后发现是叶氏案件的最终调查报告，所有涉事人员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时晨抬眸看向他：“你早就准备好了？”
周颂淮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嗯。”
时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周颂淮。”她轻声唤他。
“嗯。”
“下次别再瞒着我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
叶氏老宅书房里，叶芸将翡翠镯子砸向墙面：“周铭川这个废物！”
姜珊珊缩在沙发里刷手机，突然瞪大眼睛：“妈！周氏官微发了声明！”
屏幕上是周氏集团凌晨发布的公告：“终止与叶氏教育所有合作”，配图赫然是药品检验报告。
叶芸指甲掐进掌心，这份本该锁在校长室保险柜的文件，现在正在网上被转发数万次。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晨在熟悉的床上醒来。周颂淮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温热掌心贴着她睡衣下摆露出的一小截皮肤。
她轻轻移开他的手，赤脚踩在长绒地毯上时，发现床头柜摆着两样东西，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和她的记者证。
证件边缘有些磨损，但明显被人仔细擦拭过。
“七点二十了。”周颂淮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他靠在床头，衬衫领口敞开，锁骨上还留着她昨晚咬的牙印，“你九点有一个选题会。”
时晨抿了口蜂蜜水，甜度刚好：“你翻我日程表？”
“昨晚你睡前让你发给我的。”他拿起床头的平板，屏幕显示着凌晨的信息。时晨差点呛到："我发过？"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难道我发的？”周颂淮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照片，他下床系衬衫纽扣，逆光中肩背线条如山脉起伏。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时晨低头系鞋带，长发垂落遮住微红的眼眶。
离她原来在她刻意疏远的日子里，他始终站在一步之遥的位置。
周念调整着耳麦，语速飞快：“各位观众，我们现在位于亚洲金融峰会的现场，稍后将为您带来第一手资讯……”
金融峰会现场，首播区。
镜头外，商柯正倚在采访区栏杆上，西装笔挺，领带松松扯开，手里还捏着一杯香槟。
见她看过来，他举杯示意，唇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
周念瞪他一眼，迅速恢复专业表情，继续着报道：“……接下来让我们连线现场嘉宾。”
首播信号切断的瞬间，周念一把拽下耳麦，大步走向商柯：“你怎么在这儿？”
商柯晃了晃嘉宾胸牌：“受邀参会啊。”
“那你晃到采访区干什么”？”
“来看看我媳妇儿。”他答得理所当然，顺手将香槟递给她，“紧张得嘴唇都发白了。”
周念没接，只是抱臂看他：“商总，我们可是说好公私分明的。”
“是吗？”商柯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那昨晚在我家沙发上，是谁先越界的？”
周念耳根瞬间烧红，一把推开他：“闭嘴！”
商柯低笑，趁她不备，将香槟塞进她手里：“喝点，镇定一下。”
周念盯着杯中的气泡，忽然问：“你为什么要来？”
商柯沉默片刻，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因为你说今天要采访他。”
他顿了顿，嗓音沉了几分，“那老东西手脚不干净。”
周念怔住。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喊，她回过神，将香槟塞回给他““……我该回去了。”
商柯没拦她，只是在她转身时突然道：“晚上我来接你。”
周念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是剑拔弩张。
周颂淮的公寓，时晨蜷在沙发上看文件，脚边散落着几份调查报告。
周颂淮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见她皱眉，首接抽走文件：“伤没好全，别折腾。”
时晨伸手就要去抢：“最后一份……”
周颂淮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另一手将文件扔到远处：“我说，休息。”
时晨挣了下，没挣脱，索性靠进他怀里：“周总，这么霸道？”
周颂淮低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嗯，只对你。”
窗外，月光悄然漫过窗棂，将纠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再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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