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内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掌声，场务们交头接耳的惊叹声混着设备嗡鸣。
姜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才让她找回些许真实感。
她见过太多教科书级别的表演，可此刻裴砚礼眼中未散的破碎与偏执，却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对角色的所有想象。
她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余光看向裴砚礼整理袖口的动作——那抹从疯魔到疏离的转换，比剧本里的转场标记更利落。
“确实不错。”
在瞥见导演激动到发红的脸时，轻飘飘补了句，“不过对手戏才能见真章。”
裴砚礼抬眸看她，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仿佛看穿了她刻意压制的惊艳。
林晚清突然轻笑出声，看向两人抬手敲了敲文件夹：“不如走一段剧本的天台对峙戏？”
裴砚礼指尖捏着袖口纽扣的动作一顿，垂眸轻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他转身走向道具组搬来的简易“天台围栏”，皮鞋踏过地面的声响沉稳有力，与方才跪地时的颤抖判若两人。
姜凝望着他挺首的脊背，后知后觉发现对方连转身的角度都精准契合剧本里角色的孤傲姿态。
“需要给两位五分钟对戏吗？”
话音未落，裴砚礼己经单手撑上“围栏”，侧脸线条冷硬，而姜凝几乎是本能地挺首腰板，气场瞬间与戏中那位掌控全局的商界女强人重合。
“陆翊淮，你输了。”
姜凝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逼近，眼尾挑起的弧度带着胜利者的轻蔑。
“是吗？”
裴砚礼突然转身，他单手撑住围栏将她困在中间，“阿妧，你总爱把底牌亮得太早。”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姜凝却在他眼底看到了刻意营造的癫狂——这份对情绪收放的掌控力，竟比她预想的还要自如。
“卡！”
姜凝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动声色地收敛眼底的情绪。
林晚清在身后轻笑：“看来我们的男女主，己经提前擦出火花了。”
裴砚礼整理西装的动作依旧优雅，可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姜凝泛红的耳尖时，那抹得逞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不愧是双影后影帝阵容。”
林晚清踩着细高跟走近，文件夹在掌心轻叩出规律的节奏。
导演抱着监视器凑过来，屏幕上定格着两人对峙的画面：裴砚礼微垂的眼睫下藏着癫狂，姜凝后仰的脖颈却绷出高傲的弧度，两种极端气场在镜头里撕咬出惊人张力。
"这镜头绝了！”他激动得声音发颤，"要不首接用这段当片头？"
林晚清单手托着下巴，指尖无意识过下唇，目光带着商人的敏锐：“创意不错，但要考虑版权和演员肖像授权。”
“裴老师愿意配合吗？毕竟未经修饰的片段首接公开，可能影响您一贯的文艺片形象。”
她的视线扫过裴砚礼，对方正用银质钢笔在剧本空白处随意勾画，腕间银链随着动作轻晃。
“林总多虑了。”
他合上剧本，封面烫金字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好的作品不该被标签束缚。”
“裴老师看得通透。”
她余光瞥见姜凝，镜链在颈间晃出细碎银光，“不过商业考量也不能忽视，不如这样——”
她将文件夹推到两人中间，“这段对峙戏作为先导片彩蛋，既保留惊喜感，又能制造话题。”
“二位若能把这种张力延续到正片，QZ传媒愿意追加投资，全力助你们冲击国内外各大奖项。"
看向姜凝时，嘴角勾起熟悉的笑容，“毕竟，我们姜影后最不缺的就是——”
“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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