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院，闻应元正趴在地上，用炭笔在青石板上奋笔疾书。
“【踏入此院者，默认同意成为甲方的契约奴隶】……再加一条，【凡呼吸此院空气者，需履行契约义务】……”
他一边写一边嘀咕，额头渗出细汗。
苏媚儿蹲在一旁，歪着头看他：“主人，你这契约是不是太狠了？连喘气儿都要签？”
闻应元咧嘴一笑：“这叫万无一失！那老妖妇诡计多端，万一她翻墙进来不踩地面呢？万一她闭气潜行呢？现在连喘气都得中招，看她怎么躲！”
红绡捧着一叠写满契约的纸张从屋里走出来，小脸红扑扑的：“大人，门窗、桌椅、甚至连夜壶都贴好了！”
闻应元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这医馆就是个天罗地网，妈妈桑只要敢来，保准让她当场变女仆！”
苏媚儿突然眼睛一亮，凑到闻应元耳边：“主人~要是她真成了奴隶，能不能让我使唤她？”
闻应元挑眉：“你想干嘛？”
苏媚儿笑得狡黠：“让她给我洗脚！不，洗全身！还要她跪着伺候我到爽！”
红绡在一旁弱弱举手：“红绡……红绡可以帮忙按着她……”
闻应元扶额：“你们俩真是……”
——
夜色渐深，医馆内灯火通明。
三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点心茶水，气氛轻松得像是要开茶话会。
苏媚儿翘着二郎腿，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那老妖妇怎么还不来？我都等不及要听她喊主人了！”
红绡乖巧地给闻应元添茶，小声道：“妈妈桑一向谨慎，可能……可能在观察？”
闻应元打了个哈欠：“再不来我可要睡了，写了一天契约，手都酸了……”
苏媚儿立刻蹭过来：“主人~我帮你揉揉~”
红绡不甘示弱，捧起闻应元的另一只手：“红绡也会！”
两人一左一右，捏得闻应元龇牙咧嘴——苏媚儿下手没轻没重，红绡又软得像是挠痒痒。
“停停停！”
闻应元抽回手：“你们这是按摩还是谋杀？”
苏媚儿撇嘴：“主人真难伺候~”
红绡眨眨眼：“那……红绡换种方式？”
说着，她突然跪坐到闻应元脚边，伸手就要去脱他的鞋子。
闻应元吓得首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苏媚儿哈哈大笑，指着红绡：“你这也太积极了吧！”
红绡委屈巴巴：“红绡只是想帮忙……”
正当三人闹作一团时，医馆大门突然被“砰”地踹开。
一个黑影踉跄着跌进院子，扑通一声跪在了闻应元刚写好的契约石板上。
“大胆！何人夜闯——”
闻应元抄起板凳刚要砸，突然愣住：“林、林大人？！”
月光下，林文远官袍凌乱，额头上还粘着片菜叶子，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茫然地抬头，正对上闻应元手中的契约金光——
“【踏入此院者，默认同意成为甲方的契约奴隶】”
金光顺着林文远的鼻孔钻了进去。
“嗝！”
林文远打了个响亮的嗝，突然眼神呆滞，机械地开始解腰带：“主人，属下这就更衣侍寝……”
“卧槽别别别！”
闻应元吓得板凳都扔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林文远的手：“林大人您清醒一点！这是契约副作用！”
“啪！”
苏媚儿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林文远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官帽都飞了出去，正好扣在闻应元头上。
“你干什么！”
闻应元惊叫。
苏媚儿甩了甩手：“主人，这是血莲教的解咒手法，专治这种中邪的。”
红绡在一旁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单纯想打人……”
林文远捂着脸，眼神逐渐清明：“主人……我……我这是在哪？”
闻应元一阵恶寒：“林大人，你清醒一点，像之前那样就好！”
“是！主人”
林文远一丝不苟的执行闻应元的命令，他的神色中的妖娆瞬间消失，恢复了之前那种状态。
他环顾西周，突然脸色大变：“闻应元！快跑！有人要杀我！”
闻应元一把扯下头上的官帽：“林大人，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文远喘着粗气，官服领口都被汗水浸透了：“我刚从衙门出来，就感觉有人跟踪。拐过三条街后，突然看见一个黑影……”
“黑影？”
闻应元皱眉。
“对！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但……”
林文远猛点头：“我转身就跑，那黑影就在后面追！我一路狂奔，看到医馆亮着灯就……”
闻应元二话不说冲到院门口，探头左右张望。
月光下的街道空无一人，连只野猫都没有。
“奇怪……”
闻应元挠挠头：“没人啊。”
林文远跟过来，紧张地抓住闻应元的袖子：“真的！我真的被追杀了！你看我这身汗！”
他扯开领口，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内衫。
苏媚儿撇撇嘴：“说不定是林大人喝多了，自己吓自己。”
“胡说！”
林文远气得胡子都来了：“我林文远从不……等等。”
他突然凑近闻应元：“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有种……想伺候你的冲动？”
闻应元尴尬地咳嗽两声：“这个嘛……说来话长……”
红绡乖巧地递上一杯茶：“林大人请用茶~“
林文远接过茶杯，突然又眼神迷离：“主人……这茶……”
“啪！”
苏媚儿又是一巴掌甩过去：“醒醒！”
林文远被打得一个趔趄，茶水洒了一身：“哎哟！你这丫头！”
闻应元赶紧拦住又要动手的苏媚儿：“媚儿！别打了！”
他转向林文远：“林大人，你继续说……”
林文远揉着脸，突然眼睛一亮：“对了！闻应元，你们不如搬到我府上住吧！我那院子大，护院也多，血莲教的人不敢轻易来犯！”
闻应元还没回答，苏媚儿就跳了起来：“好啊好啊！终于能离开这个破医馆了！”
红绡却犹豫地拉了拉闻应元的衣角：“大人……红绡觉得……”
闻应元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林大人是朋友。”
他转向林文远：“那就打扰了。不过林大人，您确定没看错？真有人追杀你？”
林文远信誓旦旦：“千真万确！总不能是我做梦吧！”
闻应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吧。媚儿，你去叫柳儿絮儿；红绡，你帮我收拾下药材。”
“是主人。”苏媚儿欢快地跑进内室，红裙翻飞。
红绡却站在原地没动，小脸煞白：“大人……红绡……红绡的手……”
闻应元低头一看，红绡手腕上的血莲纹身正泛着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像是某种信号。
“糟了！”
闻应元一把将红绡拉到身后：“妈妈桑在附近！”
林文远吓得一哆嗦：“什……什么妈妈桑？”
苏媚儿从内室冲出来，手里还拎着半块糕点：“主人！柳儿她们己经收拾好了！”
她看到红绡的手腕，脸色一变：“那老妖妇找上门了？”
闻应元当机立断：“不管了，先离开这里！林大人，麻烦您带路！”
林文远忙不迭点头：“跟我来！后门走！”
一行人匆匆收拾行装，闻应元背上药箱，苏媚儿拎着包袱，红绡抱着被褥，柳儿絮儿各提着一个篮子，跟着林文远从医馆后门溜了出去。
医馆不远处，一个穿着清凉的人藏在树上，静悄悄的观望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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