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应元看着药汤中自己泛着光泽的皮肤,脑海中闪过昨晚折元瑶那句“记得救我”时颤抖的声音。
福灵心至,好像【契约】在影响他。
他猛地从木桶里站起身,药汤哗啦溅了满地。
“我应该学武!”
他斩钉截铁地说。
林文远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选择并不满意,但最终只是淡淡地说道:“闻兄,习武之路艰辛,且你年岁己大,未必能有所成。”
闻应元咧嘴一笑:“没事,我这个人最不怕吃苦。”
孙大夫的胡子揪掉了几根,折元瑶则瞪圆了眼睛:“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闻应元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翘翘正对着折元瑶的小脸蛋,连忙抓起旁边的布巾围在腰间。
他跨出木桶,皮肤上的药汁迅速凝结成一层褐色薄膜,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臭死了,你快离我远点……”折元瑶捂着眼睛躲得远远的。
“多谢林兄和孙老的好意。”
闻应元向两人抱拳:“但我己经决定了。”
林文远惋惜地摇头:“闻兄,以你的天赋……”
“我知道我现在学武太晚。”
闻应元打断他,目光坚定:“但这是唯一的道路。”
折元瑶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星。
她一把抓住闻应元的手腕:“走!我带你去买练功服!”
孙大夫突然咳嗽一声:“且慢。丫头,你打算怎么教他?他现在连最基础的洗精伐髓都没完成。”
折元瑶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对哦……他还需要一枚洗精伐髓丹……”
“什么丹?”
闻应元茫然地问。
“洗精伐髓丹,六品圣手才能炼制的丹药。”
折元瑶咬着嘴唇解释:“你现在年纪太大,筋骨定型,光靠药浴不够,必须用丹药重塑根基。”
闻应元转向孙大夫:“孙老,您认识六品医修吗?”
孙大夫眯了眯眼,似笑非笑:“老朽在太医院待过几年,倒是有幸认识一位。”
“太好了!”
折元瑶兴奋地拍手:“那能请他帮忙炼制吗?”
孙大夫摇摇头:“六品圣手地位尊贵,寻常人连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求药了。”
闻应元听出话里有话,试探性地问道:“孙老,您有什么条件?”
孙大夫微微一笑:“条件倒是有,不过不是老朽提的,而是那位六品圣手的规矩。”
“什么规矩?”
折元瑶迫不及待地问。
“她从不轻易出手。”
孙大夫缓缓说道:“除非……你们能替她寻到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
“据我所知,她最近需要龙血藤。”
折元瑶一愣,随即脸色微变:“龙血藤?那不是生长在黑渊谷的毒物吗?”
孙大夫点头:“不错,此物剧毒,但也是炼制高阶丹药的珍稀材料。那位六品圣手最近在研制一味新药,正缺此物。”
闻应元挠了挠头:“黑渊谷在哪儿?危险吗?”
折元瑶白了他一眼:“废话!黑渊谷是出了名的凶险之地,常年瘴气弥漫,还有妖族出没,寻常武者进去都未必能活着出来。”
“妖族?”
折元瑶点点头:“不错,虽说妖族如今被人族挤压的只能靠天赋在这种险地生存,但他们生性残暴,不得不防。”
闻应元咽了口唾沫:“那……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孙大夫摇头:“若你们真想让他习武,这是唯一的办法。”
折元瑶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我们去!”
闻应元有些感动,低声道:“折姑娘,其实你不用……”
“闭嘴!”
折元瑶瞪了他一眼:“我是为了契约!你要是半途而废,我第一个揍你!”
闻应元咧嘴一笑:“行,那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林文远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最终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闻兄心意己决,林某也不便多言。告辞。”
待林文远离开后,孙大夫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折元瑶:“这是黑渊谷的地图,龙血藤生长在谷底深处,你们务必小心。”
折元瑶接过地图,郑重地点头:“多谢孙老。”
闻应元搓了搓手,有些兴奋:“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
折元瑶收起地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今晚我再教你一些基础的武学心法,至少让你在黑渊谷里不至于拖后腿。”
闻应元咧嘴一笑:“遵命,师父!”
折元瑶脸一红,抬手就要打他:“谁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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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小院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闻应元躺在床边,皮肤还残留着药浴后的刺痛感,像被千万只蚂蚁咬过似的。
他侧头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折元瑶,月光透过窗棂,依稀可见她纤瘦的背影。
“喂,折姑娘。”
闻应元压低声音:“你睡了吗?”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回应:“没。”
“那个黑渊谷……真的很危险吗?”
闻应元翻了个身,面朝折元瑶的方向。
被子蠕动了几下,折元瑶探出半个脑袋,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废话,不然你以为六品圣手的丹药那么好拿?”
闻应元挠了挠还有些发痒的手臂:“我就是随便问问……”
“听好了。”
折元瑶突然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白色的中衣:“到了黑渊谷,你必须完全听我指挥,一步都不能乱走,明白吗?”
闻应元看着她严肃的小脸,忍不住笑了:“遵命,圣女大人。”
“我是认真的!”
折元瑶抓起枕头砸向他:“黑渊谷的瘴气能在三息之间放倒一个八品武夫,更别说你这种还没入门的菜鸟。”
闻应元接住枕头,抱在怀里:“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跟紧你,绝对不乱跑。”
折元瑶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躺下。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那个……”
闻应元又开口:“你能给我讲讲妖族的事情吗?我怕到时候认不出来……”
折元瑶叹了口气,再次坐起来:“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求知若渴嘛。”
闻应元嬉皮笑脸地说:“总会用到的,说不定日后我还能天下无敌呢。”
“就你?”
折元瑶撇撇嘴,却还是开始讲解:“妖族分为很多种,最常见的是兽妖、植妖和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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