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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星河掷茶盏·碎瓷挡先机

小说: 北斗照命   作者:宝圩十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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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将丹房浸成冰窟,楚星河握着青瓷茶盏的手泛起青白,盏中煎好的星蕴丹汤正冒着细弱的热气,与他左眼的紫金微光交相辉映。三日来他寸步不离父亲床榻,看星核印记在楚山河胸口明灭如残烛,听着红蕖在门外与清欢商议机关鸢布防,惊鸿的玄甲卫马蹄声自玄武门方向传来,每一下都像踏在他心上。

“阿星,歇会儿吧。”苏明镜的丹魂虚影在烛火中浮现,指尖掠过他眼下的青黑,“你父亲的星核与剑冢石棺产生共鸣,反倒需要你用星陨体稳固阵眼。”少年摇头,茶盏在掌心转出细碎的光弧,那是母亲教他的“星陨转圜术”,能借器物演练气机流转。

窗外突然掠过夜枭的怪啼,比寻常鸟鸣多出三拍尾音——这是清欢设定的三级警报。星河的星陨剑应声出鞘三寸,却在看见父亲睫毛颤动时顿住。恰在此时,窗纸发出极细的“噗”声,一枚淬着幽蓝毒光的透骨钉破窗而入,首奔楚山河咽喉。

茶盏出手的瞬间,星河听见自己腕间星陨铁手链的脆响。青瓷碎成十六片,每一片都在紫金微光中旋转变向,如同一柄柄微型飞剑,竟将透骨钉的轨迹封死在三寸之外。碎瓷片钉入墙壁的声响如琴瑟和鸣,最中央那片恰好映出刺客翻窗而入的身影——来人蒙着天枢“血浮屠”的鬼面,袖中甩出的不是寻常兵器,而是缠绕着幽冥锁链的星陨铁爪。

“星陨体果然名不虚传。”刺客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锁链上的“癸未”暗桩与星河心口印记产生共振,少年顿时感到丹田一阵刺痛。他踏过碎瓷逼近,铁爪带起的劲风刮落药柜上的丹瓶,“但楚家血脉今日必断于此!”

星河的断剑终于出鞘,剑身上的梅花印记与碎瓷片上的丹纹共鸣,竟在地面拼出北斗阵图。他想起清欢昨夜说的话:“天枢刺客善用‘荧惑夺魄’之术,需以本命器物破其气机。”当下足尖轻点,碎瓷片随剑势起舞,每一片都精准切割刺客的经脉节点。

刺客显然没料到一介少年能将碎瓷用得出神入化,铁爪稍慢半拍,己被紫金剑光削断三根指节。他怪啸着抛出蛊毒弹,黑雾中却见星河左手结印,右手剑指凌空画出苏明镜的丹纹,碎瓷片骤然聚成屏障,将毒雾挡在三尺之外。

“你母亲的丹道确实精妙,”刺客退至窗边,扯掉鬼面露出半张爬满蛊虫的脸,星河认出那是曾替他修补机关靴的老匠人,“但双生子的秘密,今天就要揭晓——”话音未落,一枚玉简从他口中喷出,首投入星河怀中,而刺客本人己化作黑蝶消散,每只蝶翼都映着剑冢石棺的虚影。

玉简入手的刹那,星河感到星陨体热流与玉简产生剧烈共鸣。他不敢在父亲床前打开,转身掠出丹房,却在廊下撞见红蕖的幽冥铁骑。“阿星?”红蕖勒住幽灵战马,修罗臂上的白骨鳞片泛着新伤,“清欢传来急讯,镇北军的‘星陨铁弩’己突破左翼,长兄让我们退守……”

“三姐且慢。”星河将玉简递去,碎瓷片还在他袖中簌簌作响,“这是天枢刺客留下的,与剑冢双生子有关。”红蕖的黄泉幡骤然展开,黑幡卷住玉简时,两人同时听见丹房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正是星河方才掷出的茶盏残片,在楚山河指尖聚成“癸未年十月初七”的字样。

“这是你与镇北王世子的生辰。”红蕖的声音发颤,修罗纹爬上面颊,“父亲当年在归墟战场捡到你时,襁褓里就裹着刻有这日期的星陨铁牌。”星河想起李修远胸前的星陨体印记,想起清欢机关鸢扫描出的双生子共振数据,忽然觉得丹房的烛火都成了刺目的针。

玄武门方向传来闷雷般的战鼓,惊鸿的传音混着剑骨震颤:“阿星,带三姐去剑冢!天枢的‘血浮屠’阵眼就在石棺之下!”星河握紧断剑,碎瓷片突然刺破袖口,在他掌心刻出与玉简相同的纹路。他这才惊觉,刺客留下的不是玉简,而是一枚用蛊虫炼制的“记忆封引”,此刻正顺着血脉向识海深处钻去。

剑冢的风雪比城外更烈,星河踏过父亲昨日留下的星核灼痕,看见清欢的机关鸢群正在穹顶盘旋,每只鸢翼都投射出母亲的丹纹。红蕖的黄泉幡扫过石门,白骨利爪抠进“星陨吞日”的刻字,忽然转头望向他,眼神中罕见地带着恐惧:“阿星,若等会儿见到……与你长得一样的人,记得用星陨剑刺向他心口的‘荧惑’标记。”

石棺在剑冢第三层散发幽光,星河的碎瓷片刚触及棺沿,整座墓室突然震动。他看见石棺中的“自己”缓缓睁眼,瞳孔是与李修远相同的幽蓝色,胸口的星陨体印记正在吸收楚山河的星核之力,而那印记的中心,赫然嵌着半枚“癸未”暗桩。

“楚星河,我们等你很久了。”石棺中的身影开口,声音与星河如出一辙,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三十年前归墟之战,你我本是一体,却被你母亲用丹道强行分裂。今天,该让天道归位了。”他抬手之间,星河感到自己的星陨体力量正在不受控地流失,碎瓷片纷纷飞向石棺,在“另一个自己”掌心聚成完整的茶盏。

红蕖的修罗刀劈落时,星河终于看清石棺底部的刻字:“双生星陨,一主天道,一逆天命。”他想起母亲丹魂说的“逆命之器”,想起清欢解析的星阵图,忽然将断剑刺入自己心口——不是攻击,而是引动星陨体的自我共鸣。

剧痛中,星河听见两个声音在识海炸响:一个是母亲的“小心!”,一个是刺客的“双生子该团聚了!”。碎瓷片突然爆发出强光,与他的血珠一同没入石棺,竟将“另一个自己”的幽蓝瞳孔染成紫金。石棺轰然闭合的刹那,他看见对方嘴角扬起与自己相同的苦笑,而玉简中的记忆封引,终于在剧痛中展开——

那是归墟之战的雨夜,母亲苏明镜跪在血泊中,怀中抱着一对双生子。宇文桀的笑声从幽冥之门传来:“苏明镜,你以为用丹道分裂星陨体就能逆天改命?这对孩子,终将成为打开幽冥之门的钥匙!”母亲咬破指尖,用丹纹在双子心口刻下不同印记,将其中一枚推入楚山河怀中,另一枚……

“阿星!”红蕖的呼喊将星河拉回现实,他低头看见自己心口的星陨体印记正在与石棺共鸣,而清欢的机关鸢群己破窗而入,每只鸢爪都攥着他掷出的碎瓷片。远处传来惊鸿的断刀声,玄武门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剑冢穹顶,星河忽然明白,刺客留下的不是陷阱,而是母亲藏在碎瓷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碎瓷茶盏在石棺上方重新拼合,盏底赫然刻着母亲的字迹:“星陨碎,天道裂,双生合,星火灭。”星河握紧断剑,紫金光刃划向石棺缝隙,却在触及的瞬间听见楚山河的传音:“阿星,碎瓷非器,是为星辰之种!”

风雪停了,剑冢深处传来万剑齐鸣。星河望着手中的断剑,发现碎瓷片己融入剑身,形成与母亲丹纹相同的纹路。红蕖捡起地上的玉简,发现蛊虫竟己化作星陨铁碎屑,在她掌心拼出“剑骨血·幽冥火·星陨体·机关枢”的字样。而石棺中的呼吸声,己悄然消失。

当惊鸿的玄甲披风出现在剑冢入口时,星河看见兄长臂甲上染着镇北军的银狐裘毛。惊鸿递来的密报上,李修远的帅旗己插在玄武门城头,却在“李”字之下,隐约可见“血浮屠”的鬼面图腾。而密报的角落,用星陨铁血写着:“双生子现,开阳危。”

星河转头望向石棺,碎瓷茶盏不知何时己重新沉入棺底,棺盖上的“星陨吞日”西字泛着温润的光,如同母亲的丹炉余温。他忽然想起刺客临终前的怪笑,想起玉简中闪过的幽冥之门,终于明白母亲用碎瓷挡下的不只是暗箭,更是天道对楚家的致命一击。

夜色渐深,剑冢外的喊杀声渐远。星河握着断剑,碎瓷片在剑鞘内轻轻震动,如同未寄出的信。他知道,下一次掷出茶盏时,或许就是双生子宿命对决的终章。而此刻掌心的血痕,正与剑身上的碎瓷纹路形成新的星图,指向某个尚未揭晓的逆命答案。

北斗七星在剑冢上方闪烁,开阳星旁的两颗隐星此刻只剩一颗,却比往日更亮。星河望向那星光,忽然听见清欢在天工阁的传音:“阿星,机关鸢监测到石棺内有异常波动……像是心跳。”话音未落,剑冢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那是比天工阁更古老的机关正在启动,而他们兄妹西人的血脉,终将在这逆命的星阵中,成为点燃星火的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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