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一下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双手胡乱抓住他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做噩梦了吗?”
沈浔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脊,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
秦娆坐在床上,低头抵着他的肩膀,情绪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平复。
背上的手一下一下,从后颈滑到后背,再一遍一遍重复地安抚她。
“没事,只是梦而已。”沈浔低声安慰。
只有秦娆知道那不是梦,钟琳确确实实在九年前从天台跳下去了。
当时天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秦娆嗓子干哑,几个深呼吸之后,呼吸慢慢平复了下来。
“沈浔,”她轻声开口,“你记得八中当年有人跳楼吗?”
沈浔微微蹙眉,仔细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一个女生。”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浔一下沉默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问:“所以你梦到她了?”
“嗯,梦里她从来不回头,但是今天她回头看我了。”她的嗓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沈浔偏过头,蹭了一下她的鬓角,“都过去了。”
秦娆从他怀里退出来,拿起外套准备披上,沈浔抓住了她的手。
“衣服湿了,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一下,不然容易感冒。”
秦娆点了下头,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沈浔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听见浴室响起冲水声,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找人查一下,当年八中有个女生跳楼那件事。」
唐启:「好。」
过了一会儿,沈浔又发了一条,「查仔细一点,我要所有细节。」
唐启:“是。”
沈浔收了手机,走回客厅,又点燃了一支烟。
这次他没有去阳台,而是打开门走到了过道里。
很显然,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很不一般。
从他走上阳台开始,她的情绪就有了变化,直到后面的噩梦。
当时他出去时虚掩了门,正在客厅电脑远程处理公司事务,他听见了卧室里痛苦的低吟。
进卧室时,她在床上挣扎得很厉害,所以才当即把她叫醒。
正思考着,陈杨拎着一袋东西走了上来,看见他一愣,“沈先生,怎么在这里?”
沈浔扬了一下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出来抽支烟。”
陈杨笑起来,咧着一口大白牙,“死丫头可真作,自已还抽烟呢,还好意思把你赶出来。”
沈浔怔了一下,“她抽烟吗?”
“你不知道吧?”陈杨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们都不知道,我偷偷见她抽过,这丫头藏得深。”
沈浔颔首,视线下移,落在他手中的袋子上。
“噢,”陈杨反应过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笑容憨厚,“我刚才出去了一趟,看见有人卖石榴,一一喜欢吃,就给她带了点回来。”
沈浔接过,顺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谢谢,进去坐会儿吗?”
陈杨挠了下脑袋,“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有事让她给我打电话。”
陈杨往楼下走,他步子长,三步就下到楼梯转角。
“陈先生。”
陈杨回头,“啊?您别这么称呼,喊我名字就行。”
沈浔把烟灭掉,说:“好,陈杨。”
他转头往屋里瞥了一眼,浴室的声音隐约还在响,于是走过去把门掩上。
然后往下走了几个台阶,“有件事想和你聊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在陈杨开口前,他又补了句,“关于秦娆。”
陈杨有些错愕,“什么事?”
沈浔开门见山道:“她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陈杨微张的嘴慢慢闭上了,然后开口:“这种事她自已不说,我也不太好讲。”
沈浔敛眸,手搭在栏杆上敲了敲,“能够理解。”
陈杨犹豫片刻,问他:“你们在一起了是吧?”
沈浔笑了一下,“如果她愿意承认的话。”
陈杨跟着笑,“一一她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你是她男朋友的话,对她好一点吧,她真不容易。”
沈浔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陈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行,那我就不多话了,你要是想知道她的事,还是自已去问她吧,况且我知道的也不多。”
等陈杨下楼,沈浔才迈着步子往上走。
秦娆刚好已经洗完澡,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他从门口进来,诧异了一下。
“你去哪儿了?”
“陈杨过来送水果。”他拉上门,拎了水果放在桌上,坐在沙发上,两腿就那么大剌剌地敞开着。
“他说你喜欢吃石榴。”
秦娆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那是以前。”
“现在呢?”
秦娆把毛巾搭在餐桌椅背上,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爸走后,就没人给我剥石榴了。”
闻言,沈浔站了起来,拎起石榴走向厨房。
先是开柜子的声音,紧接着是盘子在灶台上磕碰的声音。
他一个大少爷,根本没做过给谁剥石榴这回事,一刀切开,石榴汁顿时流了出来,修长如玉的手指顿时染上了红。
他是真不会剥,一个石榴剥一半坏一半,放在盘子里就那么一丁点儿,正准备开第二个,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秦娆站在他侧后方,静静地看他。
沈浔能够感觉到她的视线,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片刻之后,像是下了决定,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拉到跟前。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牢牢锁住她,说:“以后都由我来剥。”
秦娆心尖颤了一下,强自镇定道:“你技术太差。”
“多练习就好了,就和接吻一样。”
秦娆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
沈浔吻得很轻柔,像是生怕惊动她,却又不容她逃脱。
她仅愣了一秒,抬起头迎了上去,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回应让他有些冲动,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匀。
秦娆低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石榴汁洗不掉。”
沈浔无声地笑了,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给你重新买,买一百套。”
秦娆“哼”了一声,“我晚点去医院。”
沈浔说:“我陪你去看外公。”
“那是我外公。”
“那以后让你见我外公,扯平。”
说起这个秦娆就来气,他还故意套他话问他对庄孟实的看法,还好她很客观,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沈浔放开她,手在她后背摸了一把,“去把头发吹干,然后来吃石榴。”
两人是晚饭之前去的医院,秦娆特地去方自春喜欢的那家粥铺打包了一份雪菜瘦肉粥。
到病房时,隔壁那位大妈正和方自春搭话,方自春一脸生无可恋,看见秦娆和沈浔简直见到了救星。
大妈好像有些怕沈浔,他一来,她就拉了帘子躺床上睡了。
经过几天的住院治疗,方自春气色好了一些,呼吸也没之前急促。
老人家特别喜欢沈浔,吃完饭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副围棋,估计是让陈杨带过来的,硬拉着沈浔陪他下。
秦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提不起太大的兴致,坐在一边看着手机。
没一会儿,电话响了,她走到病房外去接。
电话接通杜菁就开门见山,声音有些兴奋,“你之前试镜的剧组给我来电话了,女四的角色还是给你。”
秦娆惊了一下,“不是已经开机了吗?”
“是开机了,”杜菁道:“一直没找到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所以又找上你,不过我猜内情没这么简单,你也不用管,自已好好演戏就行。”
秦娆“嗯”了一声,“什么时候进剧组?”
“那边说尽快,我给你订了明天的航班,明天下午来接你。”
秦娆犹豫,“我在榕城,外公病了。”
“啊?你怎么没跟我说呢?严重吗?”
秦娆道:“肺炎,还好,估计还要住院一周。”
杜菁琢磨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外公那里你别操心,我找个人去帮你照顾,你去剧组安心拍戏。”
和杜菁说好,秦娆走进病房,其实还有些没想好怎么跟外公开口。
正好里面结束了一局,方自春把棋子一拂,自已先笑了,食指冲着沈浔点了点。
“你小子,让着我,我看出来了。”
一转头就看见秦娆,立马又换了个语气,“你看看,下棋都看不进去,这丫头心不静。”
沈浔含笑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
秦娆提醒,“方老师,胳膊肘别往外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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