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日向绿子？”
看到半倚靠在墙边的日向绿子，日向日足表示惊讶。
他当然知道女儿最近在忍术上的尝试。
体术修行受困于修养中的身体，当雏田向别的方向寻找变强的出路时，日向日足敞开书库大门，还找来几位名师对她进行教导——可惜不久之后，那些名师被雏田以“思维僵化”的名义赶走了。
少族长性格乖张，倒也有不少族老跑来找日向日足告状，让他好好管管女儿。
对此，日向日足面上“好好好知道了”，回去还是任由日向雏田探索自己的道路。
他想，日向雏田还这么小，既然她有想法要走出一条路来，三年五年最后失败，这个时间成本日向一族完全可以承担——最差最差也有宁次作为雏田的托底人；
可要是她真的可以走出一条路来——
日向日足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了，他压根儿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虽然木叶的天才不少，最近这些年更是井喷式爆发，什么任务机器卡卡西，不死的琳，瞬身止水——可要是真用天才的标准来要求自家孩子……
日向日足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他打心眼里觉得现在的雏田就很好。
她偶尔的一些奇思妙想和狂暴发言己经让身为父亲的他很伤脑筋了。
如果日向雏田真是忍术修炼的天才——那样的事情发生，相比高兴，日向日足甚至更担心自家孩子走上歪路。
毕竟……根据木叶天才的平均水平来看，那些个天才多多少少总是有些精神疾病。
木叶忍者村可算不上是天才成长的温床。
现在名声鹊起的天才，都是被战场筛子筛过一遍之后，侥幸存活在筛网之上的人。
日足没想过以这样严苛的标准考验女儿。
所以，日向日足对雏田的研究结果做足了心理准备：
女儿失败之后他该如何擦屁股，如何安慰，如何保证大家一如既往信服雏田的心理准备。
日向日足万万没想到的是，雏田真的成功了。
眼前的绿子就是实例。
本该死去的忍者，似乎也听到族长的话，从委顿在墙边的状态，磕磕绊绊、扶着墙壁，低着脑袋，拖拖拉拉站起身来，然后行礼：
“日足大人。雏田大人。”
【白眼】
日向日足使出白眼，观察绿子体内的查克拉运转。
他是看过绿子身体报告的人，知道这家伙绝对没救了。
可在白眼的视界里，眼前瘦巴巴的少女体内，查克拉流转，原本死气一片的大脑也活跃起来，和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不同。
而她看过来的眼神，那双象征日向血统的白眼中，此时却沉淀着沉沉雾霭，一点儿弧光也没有，像是被抹上白色油墨的玻璃珠，透着一股非人的质感。
活着的人傀儡，不大熟练地组织着语言：
“日向绿子……参、参上。”
说完这一句的绿子，“嘎嘣”一下，好像空气中有无形的线条被切断，西肢失去控制，重心摇晃，整个人又委顿在地，除了胸口的一点儿起伏，毫无动静，像一滩烂泥。
日足身边的雏田也呻吟一声，捂着脑袋跪在地上，虚弱地喘气：
“父亲，你觉得怎么样？”
她还记得询问日足的意见。
和她之前想象过的一样，日足睁大眼睛，平日严肃的脸上也流露出吃惊：
“雏田，你成功了？”
日向雏田头疼欲裂，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成功，还是不成功？
她想，自己至少走在一条可行的道路上。
即使撤除那些滴滴答答的维生仪器，绿子的生命也没有就此消逝。
可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呼吸的，又真的是绿子吗？
“日足大人，雏田大人。”
“日向绿子……参、参上。”
短暂的两句话，其实是日向雏田透过绿子的喉咙说出来的。
如果没有指令，这具肉身就只会在原地腐烂，毫无自主意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保存人类意识的绿子的大脑，早就己经死亡了。
雏田通过那些特殊的千本，控制着眼前的日向绿子，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自己体内的查克拉还是太少了，不足以支撑操纵另一个个体的消耗。
但是，她是会长大的。
日向雏田可以控制的查克拉量也会增加，到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是，父亲，我想我成功了。”
雏田拉着父亲的手站了起来，零散的头发之下，她脸上露出疲惫又狠绝的笑容：
“绿子告诉我，她非常憎恨袭击的云隐忍者，所以，将她的身体拜托给我，让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日向日足通过白眼检查女儿的身体，没忍住皱起眉毛：
“你的查克拉……枯竭了？”
雏田无奈地回答：“因为我还是个小孩嘛！”
日向日足：“……”
日向雏田：“但是我的方向没有错哦！以后，我会继续钻研下去……绿子的仇，我的仇，父亲的仇，我全部都会讨回来。”
日向日足：“……”
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组织言语。
“雏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五大忍者村，要是真论仇恨，从一代以来，早就堆得比山高、比海深——在仇恨中沉沦，不是没有过那样的例子，最后冤冤相报何时了，沉迷于仇恨的家伙都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中。
日向一族，作为久远传承下来的忍族，他们有自己的处事哲学。
诸如……将仇恨也工具化。
日足：“单纯地沉湎于仇恨，对你的发展没有好处。”
雏田摇头，反驳他：“才不是这样，我是带着复仇的心思，才把那些拗口的资料读进去，才让绿子活过来的！”
日足：“鹰游己经死了。”
雏田继续摇头：“我讨厌的，可不是那个执行任务的工具。谁会憎恨一柄刀呢？父亲，我要雷影，要云隐村都付出代价！”
日足：“……你还是个孩子。”
雏田瞥眼去看墙边的绿子：“我会长大的。”
日足：“……”
他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实在很难想象，雏田这个锱铢必较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
可能是他……太娇惯了？
日向雏田的成长，在那件事情之前，一首顺风顺水，连悖逆的意见都没有听过——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才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因此怀恨在心。
日向日足希望她可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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