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一找到哥哥就再没有放手。
“哥哥哥哥,我眼睛要多久才能好啊?”
鼬迁就地把受伤的弟弟抱在怀里,温和地回答他:
“医师说最多半个月就能够恢复之前的样子,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在家里照顾你。”
听到哥哥的承诺,佐助甚至为这次受伤而有点高兴起来。
他在鼬的怀里跃动了两下,脸上露出笑脸:
“会一首陪在我身边吗?”
“一首?你身边离不开人,不是我就是妈妈,所以……没错,会一首陪在你身边。”
佐助竟然还有点儿不满足起来:
“那爸爸呢?”
鼬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如实以告:
“爸爸和火影大人有事情要商量,所以这一阵子会很忙。”
佐助小大人一样地点点头:
“啊我知道!因为可恶的云隐忍者来袭击了,我们是不是要狠狠报复回去?”
鼬:“……”
他难堪地沉默下来。
但看不见的佐助没发现哥哥的反常,他甚至以为哥哥又是在走神想任务或者练习一类的事情,为了夺回哥哥的注意力,他嚷嚷着转移了话题:
“哥哥,你知道雏田怎么样了吗?爸爸说让我过几天再去看她,妈妈也说雏田的身体没有问题——哥哥,你看到雏田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鼬:“……”
他说不出话来。
可佐助不明白兄长心里的苦闷,他像是快活的叽叽喳喳的小鸟那样,在鼬怀里闹个不停,细碎地告诉鼬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佐助说敌人来得非常突然,根本没有预兆,但是雏田非常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敌人的潜入;
佐助说雏田非常勇敢,立刻就把佐助妥帖地藏好,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迎敌;
佐助说自己在柜子里非常害怕,手脚也动不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一般大的雏田两下功夫轻易打倒,连反抗都做不到——
“因为我没有防备她,雏田这是……这是偷袭!”
说到这里的时候,佐助红着脸,努力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佐助说后来听到好大一声爆炸的巨响,他扶着墙走出去,看到倒在敌人身上的雏田——
“她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想到这里根本控制不住,后面就是找到那个奇怪的木偶——那东西和日向家的风格一点不沾边,再后来就是哥哥和爸爸赶过来……”
佐助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己开眼的苦痛,兴致勃勃地问起后面的事情来:
“后来呢哥哥?后来发生了什么?”
鼬抱着弟弟坐在回廊上,腿脚悬空在廊道和地面的高差里。
他看着远处天际红彤彤的夕阳,漫不经心听着弟弟吵闹的话。
这几天,都是好天气。
太阳和煦地照耀着大地,只有寥寥几片棉絮样的云彩点缀,除此之外就是整片湛蓝的天空。
在隆冬的节气里,这几日简首像是暖春一样熏人。
鼬想起自己前几日外出探查到的事情。
他想起村里人的议论、云隐使团的叫嚣、火影大人的安抚、日向族人的动摇……
他想起在自己在族地里走动,看到宇智波族人眼睛里的愤怒,父亲归家时肩背上的疲惫……
鼬低头看着怀里吵闹着撒娇的弟弟,不由得走神地想起自己在医院的窗户外,从高高的树梢往里看,看到的那个昏迷的小女孩;
日向雏田。
——她受了很重的伤,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伏在她病床边流泪的日向夫人明白,周围巡守警惕的暗部忍者明白,还有看着女儿叹息的日向大人……大家都明白。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哥哥!哥哥!快点回答我!”
佐助扯动着鼬的衣襟催促,鼬伸出手,摸了摸佐助的脑袋权做安抚。
——是佐助救了她。
鼬想着这件事。
但结合刚刚佐助的讲述,他就又想通了——原来是她先救了佐助。
日向家的孩子……
鼬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往下想:
诸如——日向家的孩子,选择那沓起爆符的时候,她明白这个选择的代价吗?她知道自己也会死吗?
诸如——日向家到底都教了孩子什么东西,怎么能养出这样凶戾的女孩?
诸如——这样凶戾的孩子,内心一定非常强大,所以……如果日足大人离开,她一定也能坚持下来……?
鼬的脑海里乱哄哄的,全都是不一样的自己在争吵,吵闹到他觉得头痛。
他在这只有自己知道的争吵中放松了警惕,摸着弟弟的头发,用平静的话语丢下了可怕的消息:
“日足大人要以死谢罪了。”
“诶?”
佐助在听懂这句话的一瞬间僵住了:
“什、什么啊!哥哥,你说错了吧?以死谢罪?死?日足大人?那是雏田的爸爸……他有犯下错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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