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鸢福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拽住绳子,察觉下面的平衡在被人为的干预慢慢倾斜。
这拉矿的东西有点重量,她手背青筋凸起。
紧咬着牙关让她的脸都扭曲了几分,“谢君卿,不要再割了。”
她的声音很小,谢君卿听见了。
他割绳索的小刀骤然一顿,抬眸往上瞧,金鸢福脸上的裹布掉了,月光下她的影子投入矿井边,些许月色倾斜洒在她脸上。
那张从前妩媚的脸,在伤疤的衬托下无比难看。
但她脸上的倔强和坚定是从前不曾见过的。
不管是曾经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脱离不了与谢秋书的关系。
沉默片刻,他没有喊她的名字,“放手,回去。”
冷冰冰又理性的西个字,完全无法跟他现在的行为联系到一起,金鸢福猛地往上一拽。
压着怒意从吼间挤出几个字:“我不放!”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腿岔开,一只脚蹬在矿井边,另一只脚抵在木柱上,左右手各拉着一根绳索。
尽管她穿了裤子,这个姿势也太过豪放。
谢君卿皱了下眉,偏开了头,“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这个动作加上矿井里的重量,女子被拖着往前滑了些许,“我是不想管,可你死了我会陪葬啊。”
“谢秋书会管你。”
听到这句话,金鸢福连叹气都不敢,她一泄劲绳子必然会松。
她就知道谢君卿不会信。
换谁也不会信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青梅竹马,实则友情比纸还要脆弱,解释没用,她也懒得解释了。
没好气地问他:“我再问你一次,你上不上来?”
“不上。”
稳重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
行,这是你逼我的!
金鸢福松了那条被谢君卿割了几刀的绳子,她扯着一抹阴恻恻的笑容,搭着脸上的伤疤,给人一种恶寒感。
“你想摔死就摔死吧,我会把你拼凑整齐,带回谢家。”
听到这里,谢君卿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金鸢福接下来的话确实没让他失望。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当着你爹的灵牌侮辱你。”
话一出,谢君卿脸色微变,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压低的声音一字一顿:“金、鸢、福。”
又是这三个字,金鸢福都听累了。
她故意松了一点手上的绳索,像个恶人一样哼一声。
“你等着,我现就回去准备棺材。”
话音刚落,听到这边有动静的万孤山和胡奎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听到脚步声,想到金鸢福不雅的动作,谢君卿身体微侧,挡住了二人的视线,用着金鸢福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
“别出声,拉住绳索。”
金鸢福也听到了声音,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她换一个动作。
整个人趴在地上,张开双臂拽住绳子,加之谢君卿的遮挡,从下面往上看不到她一点身影。
见他还在磨蹭,胡奎语气很冲地说:“真当你还是从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谢丞相啊,你再不上去就滚下来,老子还没休息够呢。”
若不是教养问题,万孤山真想对胡奎翻个白眼。
他温和地问道:“谢兄,可是发生了何事?”
谢君卿扯动另一条牵引绳,语气淡然:“无事。”
金鸢福对这边不熟悉,谢君卿带着她去了一处无人经过,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见她弯腰拍腿,他就想到方才她岔开双腿狂放的模样。
无奈地沉了口气,冷漠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金鸢福猫着脑袋往外瞅了瞅,确定没人会来,她往前走了一步,谢君卿就往后退一步。
避嫌的样子,哪是夫妻啊。
见状,她也不在意,小声回道:“天色己晚,见你迟迟没归家,担心你出事,我就一路找过来了。”
她语气里带着关心,谢君卿不为所动。
“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把他冷漠的模样看在眼里,凝了眼他眼下的刺字,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你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男子没打算解释原因。
他把对自己的讨厌写在脸上,金鸢福也不再多问,她问了另一件事:“对了,问你件事,你看到万婶的儿子没有?他今天也没回家,万婶很着急。”
“我和他,还有胡奎都在矿井。”
金鸢福眨了下眼,难怪村里的人都说不知道,他们恨不得谢君卿死,万孤山又与他交好,连同消息一起隐瞒了。
“我知道了,有人要害你,你多加小心一点。”
“我走了。”
反正他不待见自己,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留下叮嘱的话,猫着身子一路小跑着离开。
谢君卿视力极好,见她不拘小节地从洞口钻了出去。
脑海里浮出那天在井边,她对黄夫人说的话。
顿了片刻,他往矿井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地朝她离去的方向跟去。
站在围墙边,确认她隐入黑暗中,他才转身离开。
金鸢福找到万婶,把消息转达给她,听到儿子没事,万婶心里的大石头沉了下来。
送万婶回了家,金鸢福举着火把也往家里走。
回去的路上,她脑子里一首在想今晚看见的黑影,她也才来这个地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谁。
简单对付了两口,洗漱后,习惯性想睡床头,想到谢君卿的强迫症。
乖乖换了方向,在床尾躺下。
给万婶修补好房顶,借了梯子回家,她开始修补自家的房顶,白天就她一个人在家,她准备把干草全部扎好再抱上房顶去铺。
谢君卿今晚又没回来,她把扎好的干草抱到堂屋放着。
睡得迷迷糊糊间,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
以为是谢君卿回来了,她打着哈欠下床,走出房间,刚拉开门还没说话,就看见一个黑影抱着干草堆翻墙出了院子。
金鸢福瞳孔一缩,瞌睡彻底醒了,点燃油灯走到堂屋数了数。
少了七个......
盯着干草堆,她拧了拧眉,第二天她去后山转了转,当晚她没等到谢君卿回来,倒是等到了偷干草的人。
夜色下,看着那人兴奋地抱着干草地方,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
天色微亮,村里忽然响起了哭丧般的嚎叫:“我的儿,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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