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想敲门的手收了回来,嘀嘀咕咕又骂了几句。
愤然离去。
一连十个巴掌,金鸢福都不用去看,都能猜到屁股肯定是肿了,她借坡赶驴,翻身到里面。
凄凄惨惨的抹眼泪:“吊也上了,挨打我也认了,可以睡觉了吧?”
她这话方式跟渣男一样。
看着她扶,一首倒吸气,谢君卿真的好奇附身在金鸢福身上的女鬼到底是来自哪个朝代。
怎么能脸皮厚成这样。
他丝毫不怀疑,要把她丢到院子里,她能把全村的人喊过来。
面无表情地沉了口气。
留下一句:“你睡床尾”,便转身走了出去。
金鸢福溜到床尾,她睡到里面侧着身,一只手放轻轻压了一下,嘶的一声脸都疼变形了。
“他是断掌么?打人这么疼。”
谢君卿洗完手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他站在门口,左手心朝上。
眼帘微敛。
一道深刻的线条贯穿整个手掌。
听到脚步声至近,金鸢福倏然合上嘴,听着后面的响动,她扭动上半身回头看,只见男子从陈旧的衣柜里取出一件宽大的外衫。
随后走到床边,一端衣袖系在床梁的尾部。
另一头系在头部。
一道简易的帘子便形成。
这衣衫很长,即便这样吊着,中间的凹下去形成一道弧线,但下面是刚好挨着被单。
完美隔绝两人。
看到这一幕,金鸢福嘴角抽了两下。
他俩都是夫妻了,有必要搞这个?
再说古代还有外甥女嫁亲舅舅的呢,他们两人又没沾亲带故,只是辈分上的问题而己。
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刚要掀开一角帘,沉稳理性的声音传来:“不许掀,天亮之前不许出来。”
她半跪在床上,双手轻轻搭在衣衫上,像只招财的小猫。
从上方凹下去的缝隙往下瞅。
谢君卿平躺着双手放在腹部,连睡觉都规规矩矩。
她抿了下唇,有些无语:“那晚上我要去茅房怎么办,总不能从这上面翻过去吧?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要我尿床。”
听到后面一句,谢君卿左边那道剑眉跳了一下。
她真是他见过,说话最粗鲁的女子!
他转身,面朝着外面,冷声道:“掀床尾一角,不许踩得到我的腿,更不许吵醒我。”
“知道了。”
金鸢福一抿嘴,腮帮会微微鼓起,就像嘴里藏食物的仓鼠似的。
谢君卿生物闹钟很准时,戌时西刻准时睡觉,卯时准时起床去上工。
他走的时候金鸢福还在和周公相会。
睡醒天己大亮,家里没有多的被子,她盖的那边被子皱皱巴巴,谢君卿盖的那边整整齐齐。
叠好被子,她下床去洗漱。
看着墙角堆叠整齐的工具,回头环望整间院子。
凡是谢君卿清理过的地方,除了整洁之外,格外整齐,无一不透着稳重内敛。
就像他那个人一样。
也许是经历过背叛的原因,他身上有一种压抑的克制感。
打着哈欠沉了口气。
她继续洗漱,米不多,她也没煮早饭,洗完衣裳晾起来,然后继续收拾院子,中午简单对付一餐,她沿着小路在村里走。
想看看哪能找到草堆,把屋顶补好。
村里的男丁都要去石矿上工,台风的残局只能由这些女眷来做。
她们都是吃细米长大,别说补房顶,煮个饭都能要她们半条命,她走到哪,就能听到该户女主人无可奈何的怨哀声。
“流放这到瘴气之地要我半条命,补房顶又得要我半条命。”
“我连草垛都不会扎,怎么补啊。”
说着,妇人无奈地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地哭泣。
这户人家门没有关,金鸢福经过的时候往里瞟了一眼,看见屋檐下整整齐齐放着高高堆起的干草。
那双清亮的眸子倏然睁大了几分。
她在村里找了一个圈都没看到哪有干草,这家人在哪找到的?
收回惊讶,礼貌地敲了敲门。
恢复了一些的嗓子染着丝丝温和:“夫人,你好。”
听到声音,妇人赶紧背过身擦眼泪,整理好情绪,她勉强地向金鸢福扯出一抹优雅的微笑。
“金夫人,你有何事?”
金鸢福不认识这家人,也不知道她贵姓。
她首接用尊称:“请问夫人,您家这堆干草从何处寻来,我也想去找来修补房顶。”
闻言,妇人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这村里的女人都在疯狂买,她居然不知道。
她也没有吝啬,走到门口来,朝着一个房间向金鸢福指路,“你沿着这个方向,先左拐再右拐,然后越过一座桥再走二里路,有一座村庄,便能看见一座村子。”
“他们村里可以买到”,她一边比划一边说。
记下她指的路,金鸢福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自己的身上,兜里比脸都干净。
她没有钱......
“请问夫人,买这些干草需要多少银子?”
妇人回头看了眼自家屋檐下那一堆,给出了答案:“十个铜板。”
一听十个铜板,金鸢福无奈了。
她连这个地方都还没有摸清,能干活的县城在哪也不知道,去哪搞十个铜板......
她微笑着道谢,瞄向那堆干草。
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喊住要回院子继续发愁的妇人,温声道:“夫人,我会修补房顶,我帮你修补好,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工钱?”
妇人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倒不是为了她说的工钱,而是她不相信金鸢福会修补房顶。
“你会修房顶?”
面对妇人的惊讶,金鸢福不卑不亢地回:“嗯,你若不信,我可以现在上去帮你盖一部分。”
当甲方犹豫,乙方要做的便是乘胜追击。
她向妇人点了点头,自行走进了院子,见院子里没有竹皮,她找妇人借了柴刀。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妇人跟在她身后。
见去旁边的竹林砍了一根竹子,拖回院子,动作利索的一分为二。
再把小指宽的竹与皮分开。
当青篾分离出来,妇人惊慌地叮嘱她:“你小心些,别划破了手。”
这东西需要有技巧,金鸢福脸上还裹着布条,她无所谓地笑笑,然后继续低头工作。
看她用青篾把干草绑起来,妇人惊呆了。
她用了一个时辰绑了一些,然后抱着绑好的草堆爬上房顶,再让妇人把剩下的递给她,看着她修补房顶,妇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她摔下来。
她专心致志地修补房顶,妇人看得也专心,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呦,狐狸精爬房顶。”
“万婶你心真大,这狐狸精惯会勾引人,你就不怕她勾引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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