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带着清曜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院中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几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宫中的规矩。
“莲心，你既然进了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罗嬷嬷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目光如刀般扫过清曜的脸，“这些规矩，你必须一字不差地记下来，否则，出了差错，谁也保不住你。”
清曜低下头，恭敬地答道：“是，嬷嬷。”
她翻开册子，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字句。这些规矩，她曾经在太子府中也学过，可如今，她却必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新学习。
清曜的手指轻轻翻动着那本厚重的宫规册子，目光扫过一行行熟悉的字句，心中苦笑。
曾经，她是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她只需端坐在高位上，冷眼旁观别人如何小心翼翼地遵守。
而现在，她却要低下头，恭敬地站在一旁，学习如何伺候别人。这个“别人”，还不是一般的人，而是皇帝的妃嫔——那些曾经可能在她面前低头行礼的女子。
如果她没有死，如果她依旧是太子妃，甚至是皇后，这些妃嫔是不是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姐姐”？她们是不是得在她的面前低头行礼，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死的时候，太子还未登基，她的记忆就此停滞。
那五年里，旧帝驾崩，新帝继位。她的家族被满门抄斩。
清曜突然开口问道：“嬷嬷，现在的大司马兼录尚书事是谁？”
罗嬷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清曜。
她没有想到，这个刚进宫不久的侍女竟然会问出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她看来，一个普通的侍女根本不需要关心这些朝堂上的事务。
“你是伺候娘娘的，问这么多干嘛？”罗嬷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你只需要做好自已的本分就行了。”
清曜微微低头，睫毛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嬷嬷教训的是。我只是……只是好奇罢了。”
罗嬷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记住，作为一个侍女，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否则，只会给自已招来麻烦。”
麻烦？天大的麻烦也不过满门抄斩，她已经被抄过一次了，现在的她也只是一缕幽魂。就算是见到了最大的“麻烦”，对她大不敬，皇帝又能拿她怎样？
“中宫无主，若不算这一批新进的秀女，后宫之中只有一位贵妃和两位嫔御。”罗嬷嬷说，“娘娘闺名宁鸢，入宫后便是宁嫔。明日，娘娘便要去拜见太后，与这一批新晋的秀女一同前往。”
清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禁脱口而出：“为何娘娘一进宫便是宁嫔？这后宫之中，分位晋升岂非易事？”
罗嬷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清曜的肩膀，笑道：“傻丫头，你刚才不是还问大司马是谁么？如今的大司马，便是我们娘娘的父亲。娘娘出身名门，又有父亲在朝堂上的威望，一进宫便被封为嫔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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