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衣服百般挑剔,在至关重要的择婿这件大事上,她给出的条件却如此随意,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择婿之事在她心中竟远不如一件衣服重要?
清曜呆呆地看着那幅画。
如果,如果真长这样就好了……以父母对她的宠爱,自已一哭二闹三上吊,父母必定会心软妥协。如此一来,她肯定是当不成太子妃的。只要她不是太子妃,后面那些事便不会发生了,一切都将回归平静……
“你在想什么?”
“陛下……陛下……”清曜一时语塞,心中所思所想、所念所盼已经出口,便只能顺着后面说,“看起来就很……英明神武、气度非凡。”
宁鸢笑眯眯道:“这你倒是说对了。虽然我未曾见过陛下真容,但我倒是听父亲提过他的一些传奇往事。毕竟,陛下年少时曾在军中历练多年。”
清曜佯装吃惊:“啊?陛下还做过小兵,上前线厮杀的那种吗?”
宁鸢声音中带着几分钦佩:“你应该不知道,陛下有七年的时间是在最苦的边关度过的,先帝有很多儿子,陛下不是他最中意的那一个……嗯,话说远啦,当时我父亲还不是大司马,他也不知道自已朝夕相处的兄弟是王子。军中,大家一起浴血奋战,大家一起挨饿,大家一起躺在草甸上数天上的星星。”
“先帝在位时,西北边,也就是朔州并不安宁。朔州边境是嘉木多因山,意指一座'荒芜的山',那里冬季漫长,八月飞雪,那些蛮子因家乡苦寒,总是趁着换防之际,兵力薄弱之时频频来犯。若恰逢南涝北旱的时节,便是雪上加霜,没有后勤支持,活下去七分靠造化,三分靠能力。”
清曜点头。“永靖三年冬,大雪连月,至春不止。后一年无雨,草木枯焦。那的确是天灾人祸并至的一年。”
“在那百年一遇的灾难中,陛下和我父亲,以及当时的几个兄弟走的冰河之路,绕过了嘉木多因山。夜色掩护中避岗哨隐匿进入了敌方粮草大营,点燃了草垛。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刹那间浓烟避空。次日,近处的蛮子便军心浮动,我们不仅能乘胜追击,还能将敌方粮草占为已有。”
“如此计策实在高明。”
“当时所有人都被嘉木多因山吸引了注意,布置的御敌策略也围绕着这座山。没人想过因为今年天气特殊,采珏河在所谓的秋季早已冻成冰原。这个以少胜多的战略当时的最高长官并不认可,毕竟采珏河有没有真的被冻,只有亲自去才知道,长官只能以过往的经验判断,他不愿意拿将士的生命冒险。”
“被驳回后,陛下找到了我父亲和另外几个兄弟,详细说明了夜袭粮草的计划,陛下说,一切责任由他承担。父亲说你就是一个小兵卒,有多大身份才能担多大责,你懂么?然后,眼前这个沉静的少年,便缓慢报出了自已的真实身份,他的声音并不大,丈许之地,灯火昏黄,这是我父亲第一次知晓这位同僚的另一半人生----他身上流淌着君王的血,当然会有一颗猛虎般的心。”
清曜安静地听着,宁鸢不经意间侧眸,看她的表情,好像是因为这个故事听入了迷。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陛下比你想象中更加传奇?”宁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与得意。
清曜略作思索后问:“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哪怕娘娘甚至都没有和陛下见过面见面,也心存期待吗?”
“不全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父亲是他提拔的,他对宁家而言肯定是大大的恩人。”宁鸢说,“既来之,则安之。成为他的嫔妃,我没有任何后悔。后宫和朝堂相辅相成,得失一体,对我父亲在朝堂上的局势也有颇多助益。这是家族的期望,是我无法逃避的使命,也是我选择的道路。”
清曜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娘娘觉得自已会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宁鸢望着远处的宫阙,月色洒在她的脸庞,映出一抹柔和却又透着坚毅的神情。她对着清曜展颜一笑,那笑容中似藏着万千心思:“听说陛下对诗词歌赋有些许研究,我呀,想知道陛下闲下来的时候一般翻哪些书。”
清曜说:“您是想让我给陛下身边的太监打点一下吗?”
宁鸢略带打趣说:“你连陛下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会知道他身边的太监的模样么?我可不想你到处问‘奴婢莲心,是宁嫔娘娘的贴身宫女,请问您是陛下身边的谁谁谁吗’,到时候闹得宫里人尽皆知,平白惹人笑话。”
清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无奈地沉默着。心里暗自想着:话说回来,这二者也没什么关系吧……
宁鸢说:“抽时间去一趟藏书阁,剩下的你自已办好。”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到清曜手中。
宁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藏书阁中藏着无数书籍,陛下平日里喜爱研读,想必会留下些痕迹。你去那里仔细探寻一番,说不定能找到陛下常翻阅的书目。如此一来,本宫便能投其所好,增进与陛下之间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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