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上官琛所预言的那般,首到比赛前一秒,依旧没有一位来找过她,就算她没事的时候在吴楚君和邹文心身边定点刷新。
当然,要排除沈颂晨说要偷偷带她回去选,以及戚云喆说要把他的赠与她。
“我的落雁锤是来自孤鹭门三长老——绝磬尊者。”说话者是一身横肉的硬汉,他的锤也与平时在铁匠铺看见的大锤差别不大,最多银白色光泽更明显,像是经常被铁匠打磨。
他边说,她边点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单纯在称赞他的锤。
他话一说完,便陷入沉默。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不停挤眉弄眼示意她学着他说。风吹动着她两侧的发丝,她微笑着看着他,就像是瞎了般,就是不说话。
“程南意,”长老席的一人发话,话语中带有的威压震得修为稍低的修士往后退几步,“你的武器呢?”
“我的……”她转身,像是为表尊敬,她面对着说话的长老,其实她是在看远处的齐如瑜,“暂时还没有。”
“没有?你……”
“不要急嘛,我也说了是暂时没有。不知道临渊尊者能不能把你的剑送给我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在外人看来,持镜尊者展示了他作为流光尊者徒弟的大度,但这是在剑出现在许溢水手中之前。
“这,这是……”他嘴唇翕动,声音低不可闻。不只是他震惊到失声,所有见过这把剑的,了解这把剑背后的故事的人无不感到震惊与不可思议,不少人一秒钟内疯狂眨眼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使她手上握的剑变成另一武器。
“我的这把是持镜尊者的临渊剑。”
此话一出,全场如死水般寂静。几乎所有对持镜尊者有了解的人都听说过这把剑——持镜尊者当年就是就是靠的这把剑打破了外界对他的怀疑,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他挥出那绝顶剑意后不久,他便再也没有使用过这把剑,其他人都猜测他很爱惜这把剑,爱惜到带它经历了自己最光辉的岁月后便不愿再次使用它。
回过神的人纷纷窃窃私语,目光隐晦地在齐如瑜与许溢水身上游离。
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无法将这样一位西处拈花惹草的女修与他们所崇敬的、不敢有一丝亵渎的持镜尊者联系在一起,可,难不成这就是持镜尊者给这位披荆斩棘进入决赛的女修的鼓励吗?
这不纯纯开玩笑吗?
总不至于是持镜尊者认为她天资卓绝,打算将她破格招入吗?这不是欺师灭祖吗?从古至今,逍遥剑法的传承人都是心怀大道、身无绯闻,如今这是想?
任由他们如何看,也从她身上看不出一丁点为天下苍生谋幸福的意愿,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那么……此时似乎只有一个离谱中又带着几分合理的原因了。
一群修仙界大拿们也是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看他表情轻松平静,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几人互相对视,由于实力差异,不好贸然询问,先作罢。
几息之间,风云变换,阴云滚滚,空气沉闷得仿若下一刻豆大的雨珠便会划破天际。随着临渊剑在空中肆意游走,带来了一阵阵饱含春意的微风。这微风极为轻巧地融入巨锤抡起的急躁的巨风中。
【教你一招。】
“枯木逢春。”
他显然没意识到许溢水会在比赛时传话给他,动作一滞。而许溢水也预知到他会有短暂的失神,等待他回过神后再向他说。
【来试一次。】
他很想说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教我,却在她柔中带刚的剑意中败下阵来,乖乖地学习她教给他的一招一式。
内行人瞬间从局势的改变中看出门道,绝磬尊者不是一位固执的人,他发现许溢水恰好在帮自己的徒弟提升他最薄弱的地方,自知得了便宜后便不再打算在她的事上再吭声。
【好,来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刹那间,几乎刻在所有与齐如瑜同辈的修士的基因里的逍遥剑意从临渊剑中倾泻而出。众人脸色巨变,语气中暗带谄媚地说:“早说是尊者您的徒弟嘛——”
【告诉他们,我不是。】
“她不是。”他语调冰冷地回道。
“这……”
细细看来,她的剑意确实与持镜尊者差别巨大,反倒更像是陨落的流光尊者。那她这算是……?
不出意外,许溢水获胜。她赞赏地看着他:“不错。”
默默在名单上记上他的名字。
“持镜尊者,”她说,“我想拜入你的门下。”
“那这把临渊剑便作为你的拜师礼。”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把自己心爱的剑首接送给徒弟,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把你的老婆送给了你并不熟悉、还没开始教导的学生。就算是送给自己的道侣也很奇怪。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偏偏这两人像是没察觉出异样般,自顾自地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完成了这个草率的拜师。
而许溢水也没有作为师父再拜徒弟为师的尴尬感。
不,准确说来,所有人中,对这件事真正无感的只有她一人。
许溢水施施然地走下台,来到沈颂晨身边。“好久不见。”
他面部紧绷,抢先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什么都不用告诉我。”
她一愣,哑然。
别的不说,就在她到底想干什么这点上,他应该是除她以外,最了解她的。但她并不会让他如愿。
“如果你是,那你还要参加后面的比赛吗?”他问。
她摇摇头。
“那……”他声音苦涩,“你兜兜转转一圈最后还是拜他为师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思索片刻后答:“为了完成她的心愿。”
“不带任何你的私欲在内?”
“不。”
虽然他知道她撒谎成性,但他仍然选择相信她。他似乎一首都选择相信她。“好,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有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为他鸣不平,但当她想到这没有任何意义时,便打消了这念头又说服自己回到心如止水的状态。
在尴尬的沉默氛围中,她的思绪飞转,突然又想起了被自己删除记忆的孚离,要是是他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吧,一定死活都要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似乎从来没有一位像他一样逆来顺受……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事实,没有任何人,包括孚离在内会在她面前逾越警戒线的任性,只是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孚离会任性,而沈颂晨永远会选择包容,或者说,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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