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保这是真实的吗？”
话筒几乎要怼到顾许的脸上。她神色未变：“确保。”
“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呢？是因为自已的身世吗？”
突然一阵钝感从后颈传来，愈演愈烈，刺痛得仿佛有人正用钝的锯齿割她的后脑勺。
真是个赌徒。
她笑了。
但在外人的眼里她是因为被戳中痛点而神伤，是苦涩的笑。已经有人在网上批判这名记者了。
“你说得没错……因为我见过了那些事了，所以我希望能做出一些改变，至少，至少，从我开始。”
顾许敢肯定顾烬明正看着这场直播，欣赏他的杰作，享受她的忍受。
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收敛，才会带给他一种掌控她、侮辱她之感。
“你还好吗？”等到记者被驱散走，顾以庭才敢靠近她。
他轻声说：“我看你不太舒服，脸色有些苍白。”
任何细微的变化都被他收入眼中。
“我没事。”
他的眼神一直定在她的脸上。“可是我感觉你……”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真的没事。”
一脸不耐烦。
顾以庭的脚步停在原地，没有在跟上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得长，格外孤独。
他知道，这只可能和顾烬明有关，他不该多问，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所以他停了下来，只为保留他少得可怜的尊严。
尊严。
可顾许她为什么不回头看他一眼，哪怕是有偏头的迹象也可以啊。
最终他还是跟了上去，像是一只被雨水淋湿的落难小狗。
“顾许……”
她没心情理睬他。她的后颈还在痛。“嗯？”
“我好难受。”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仅此而已。
“你不再问问我什么吗？”
她像是那位被无理取闹的男友缠住的人。“我现在有事，先……”
“找顾烬明吗？”
“就算我是去找他你又能怎么办？”她突然来了兴致，反问他。
他被问住了，喉咙处仿佛堵着块棉花，又痒又难受。“他怎么还活着啊？”
真希望死的人是他。
顾许突然抓住顾以庭的手臂，引诱着说：“你可以试一试。”
手臂处突然传来的温度让他肢体瞬间僵硬，而她的话像是一击重锤打在他心上。
他不知道她多久离开的。他是被自已的侍从从魔怔的状态中唤醒的。
他杀不了顾烬明，但他可以杀……
陈文愿不可置信地听着顾许转述着他们说的话。
“你不应该这样招惹他。”陈文愿直摇头，可顾许像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般照样玩着光脑。
陈文愿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桌子。“你知不知道当时顾以庭的母亲有多疯？差点和他同归于尽了。”
差点成“殉情”的情侣。
不过一个自愿，另一个非自愿。
“我希望他有那个勇气。”
陈文愿没说话。
她会满意的，顾以庭肯定有那个勇气。
[你觉得自已很聪明，三面骑墙？]
说不定还不止，说不定她还勾搭了其他人，只是他不知道，没查到。
[但是这正符合你的想法。]
她说的没错，不然她不仅仅是脖子痛了，而是直接猝死当场。
顾烬明声色莫名，指尖微敲。
[那下一次你能猜到吗？]
他在暗示她。
顾许一时间摸不透他的意思。但是，既然他这样说，那么她就有足够时间让她去猜测。
所以她回，[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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