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知青们回来吃饭时,都开始说起二邪的事,他们听到的只言片语,很多都是村民的猜测,但是他们在说道“拉帮套”时,让我知道了“拉帮套”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就。
我趴在炕上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议论,也很想跟他们分享我昨晚听到的那些…一想到自已还是个未成年,这些事情从我嘴里说出是很难为情的。
我在炕上躺着的这些天,都是梁哥在照顾我,每天给我抹药,给我端饭,搀扶我去厕所,我真的被他感动到了,我俩很快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了。
叶珍也很关心我,可她一个女知青也不方便照顾我,只能时不时得找我说会话,每次她一过来找我,梁哥就赶紧凑过来掺和我俩的话题,我们三人很快也成了有话就说的朋友。
王阳可能事后也明白是被吴晓辉利用了,对吴晓辉很是冷淡,吴晓辉也很识趣,这几天没再搞事情,就是每晚学习的时候有事没事的找赵艳艳探讨学习问题,我看着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王阳和我的矛盾虽然还在,但是在表面上彼此都会客气的相处,其实我知道王阳对我是有歉意的,总觉得我受伤他也有责任。
我觉的现在和王阳这样同处一室,彼此不再打扰,挺好的。
每晚的学习时间,我都会安静的躺在炕上翻着梁哥给我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连环画,看到知青们在学习,感觉我也是在学习,就在样和谐相处了五天,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虽然能下炕走动了,可身体还没有痊愈,目送着知青们一起走出知青点,不知怎么的还有些羡慕他们能够去上工了。
可能是这几天在屋里憋闷的太难受了,在屋里活动活动,又走了几圈,感觉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就一步步的走了出了知青点,在村里慢慢的溜达了一会,村里的人都去上工了,也没有碰到一个能说会话的人,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大队部了,就往大队部溜达了过去。
去大队部以为能看到黄书记或是李队长,我想找他俩聊聊天,毕竟我也是抓住坏分子的有功之臣,没表扬、没奖励,还弄了一身伤,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呀。到了队部没看到两位领导却看到了民兵队长徐大楞。
徐大楞看到我来了很高兴,问了问我的身体情况,看到好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就赶紧把我让进屋里,我进屋看到只有徐大楞一个人,便问他:
“徐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书记和队长呢?”
“都去公社了开会了,你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去。”
“你别忙了,我没事,就是一个人没事溜达溜达的就走到了这里。看见你在就进来坐会。”
徐大楞给我倒完水,就坐到我前面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说:
“那天抓的那个“二邪”的事情,本来队里想把事情押下来,谁知道,第二天村里就把这个事情传开了,越传越玄乎,想压也压不住了,没办法,晚上我就把人送到了公社,公社革委会看到这个案子就给拿了过去,说这是典型的封建思想毒瘤,要当典型处理,前天革委会来人把大成子跟他媳妇都给带走了。”
我一听,这事情弄大了呀!等徐大楞说完我就赶紧问他: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天我在这听了个一知半解的,我听我们知青点的那些知青回来也说这事,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呢,你给我讲讲呗?”
“徐大楞想了想说:现在村里传的都是他们瞎猜的,一开始书记想压下这件事,内部处理就得了,所以不让往外说。
现在公社想把这件事情当典型处理,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你想知道我就给你说说,你听了这两天先别跟你们那的知青说,让书记知道了会批评我嘴不严的,公社到时候会开批斗大会,那时候大家就会都知道的。”
徐大楞一个人在队部也闲的没事,正好有我在这陪着他唠嗑,他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给我讲了一遍,听完徐大楞绘声绘色的讲述,我总算把听到的那些片段拼凑了起来,整个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大成子家原来是黑省的,他父亲在大兴安岭那边当伐木工,他三岁的时候父亲让木头砸断了双腿,残废了,他母亲一个人靠在林场当临时工养活他们一家。
家里的生活特别困难,真是吃了上顿就犯愁下顿,大成子是看着父母一脸愁容中长到了八岁。
到了上学的年龄,每天坐在家门口,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他却不敢问母亲为什么不送他去上学。
一天,母亲去林场上班不在家,邻居郑大娘来家里跟大成子父亲说:
“看他家生活实在太困难了,想让他大哥来他们家“拉帮套”,他大哥是个木匠,今年四十六岁,是个老鳏夫,人特别老实,还有手艺,钱不少挣,就是没个家。
他一年在外的干活也攒不下钱,看着他岁数大了还在外东奔西走的,哪天死外面都没人知道,所以我想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想到了你家,我让他偷偷的看过你媳妇,看他挺满意的,我就硬着头皮过来说说。
大成子父亲没有恼怒,因为郑大娘说的也是他家的实情,再说“拉帮套”在东北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就说,等他媳妇回来商量一下,明天给他答复。
晚上大成子父亲就跟媳妇说了这件事情,大成子母亲想了想就同意了。
她不是不怕丢人,是真的是没办法挣太多钱,她想让家里吃的好一点,也想让儿子去上学,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是见过郑大娘的哥哥,那天看到郑大娘领着她哥哥就在她家门前,郑大娘还给介绍了,两人客气的说过几句话,觉得人不错。虽然年龄大了些,可是有木匠手艺可了不得,谁家打家具不得求着他,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听说他的手艺还特别好。
就这样,郑大娘两口子抬着她大哥的行李把她大哥送到了大成子家,两家人吃了一顿饭,大成子家就开始了“拉帮套”的一家人生活。
自从郑大娘的哥哥来到大成子家,他们家的生活变得好了起来,大成子的母亲脸上也有了笑容,大成子也去上学了。
八岁的大成子,生活的宽裕并没有让他开心多久,就因为家里多了个大爷让他在学校抬不起头来,小孩子骂人是毫无顾忌的,大成子变得比以前更是沉默寡言了。
小孩子的荣辱感是要强于成年人的,家里新来的大爷让他吃上了好吃的饭菜,让他不用再羡慕有学上的孩子,他不希望家里没有大爷,但是他希望家里没有父亲,因为两个爸爸让他受尽了羞辱。
那是一个星期天,母亲和大爷去郑大娘家,说是中午不回来了,在锅里给留了饭菜。
这是大成子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中午父亲吃了他端过来掺了老鼠药的饭菜,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痛苦的死去。
下午母亲和大爷回来看到死去的父亲,公安也来到了家里调查了父亲的死因,八岁的孩子虽然是故意谋杀却无法判罚。
就这样母亲和大爷变成了合法夫妻,大爷就变成了父亲。
八岁儿子谋杀残疾父亲的案件在当地是人尽皆知的,一家人只能离开黑省,来到了大爷的老家,辽省八山子公社三队安家落户。
有一个这样的童年,即使换了生活环境,即使长大,也摆脱不了童年谋杀生父得事实,这里的村民虽然不知道大成子的过往,可他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却是整日满脸阴郁,他从不主动与人交往,他是这个村子的另类。
在大成子三十六岁时,他的大爷父亲由于年轻时整日奔波在外坏了身子,去世的时候大成子也尽了孝子的本分。
大成子一直没有结婚,村里没有谁家会把姑娘嫁给他,也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媒,他母亲再怎么着急他的婚事,他的婚期也是一直遥遥无期。
大成子也是个木匠,是他大爷父亲教他的手艺,村里都说他的手艺不错,就是很少有人愿意找他,他只能去邻近的几个村子里上门揽活,一般人家找木匠打家具,都是要把木匠请到家里管吃住的。
很久没有回过家的大成子回来了,还领回来一个长得不错的媳妇。
大成子有媳妇了,人好像也变的开朗了,大成子母亲领着媳妇没事就在村里找人多的地方去显摆,很快村里人都知道新媳妇叫郝三妮。
郝三妮是一大队郝老实家的三姑娘,比大成子小十二岁,以前跟一个海城在一队下乡的知青结过婚,那个知青因为犯错被下放到了西北农场。
两人离婚后,她就一直住在娘家,村子里人对郝三妮离婚的事指指点点,郝老实就觉得丢人,正好看到大成子在他们村里给人家打家具,听说他还没有娶亲,一个有手艺的木匠在农村是很受待见的,郝老实就托人问了一下,大成子看到姑娘长得不错,就给了郝老实家二百块彩礼钱,把媳妇领回了家。
大成子和媳妇在一起生活快三年了,媳妇一直没怀孕,村里人又开始议论起来,都说长得这么好片姑娘为什么要嫁给大成子当媳妇,肯定是因为生不了孩子,以前跟那个海城知青结婚不也是没孩子吗。
大成子母亲感觉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大成子的脸上又挂满了阴郁,郝三妮也是整天在家不出门。
又过了很长时间,当村里人对大成子媳妇不怀孕的事情都快忘了,没人再去议论的时候,大成子家里来了个年轻小伙子,大成子母亲说是大成子收的徒弟,是一队的,郝老实邻居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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