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父亲!我!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男人却己经挂断了电话,徒留星仔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衣柜突然发出“吱呀”声,柜门缓缓打开一条缝,漆黑的缝隙里伸出一只沾着血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猫毛。
星仔瞳孔骤缩,那是苏小雨的手。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从衣柜里传来,苏小雨的脸从黑暗中探出,空洞的眼窝里涌出无数黑猫。
它们踏过日记本,爪子踩在“2010-08-24”的日期上,将字迹踩成模糊的血印。
星仔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书桌,指尖触到台灯底座的金属边缘,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你想让我看到什么?”星仔暂时忘却父亲电话带来的压迫感,盯着苏小雨,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用力地平静,“是爸爸把你交给体育老师,是哥哥为了救你被打成重伤,还是杨耀把你们变成了实验体?”
黑猫群突然静止,苏小雨的嘴角咧开,露出人类的牙齿,却发出猫科动物的低吟:“我来帮你最后一次……”
手表突然剧烈震动,星仔手腕一疼,手表表壳上的血渍突然亮起,像一道桥梁,连接起两个破碎的意识。
李姝的声音终于响起,微弱却清晰,带着沉重且浓厚的疲惫:“星仔…去天台……”
星仔被巨大的惊喜冲击,试着问询李姝的情况,但再没得到回应。
抬头时,苏小雨也消失不见。
她只好转身走出这里,朝着天台走去。
却在刚爬上半层楼,处于楼梯拐角平台时,楼梯栏杆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星仔鬼使神差地向下一望。
一坨通身糜烂、顶端挂着两个头颅的“肉”正飞快从下方爬来。
她借着楼道明亮的灯光看清了那两张面孔——
是父亲和母亲!
“林——星——!!!”
怒吼声传来,两颗头颅也注意到了星仔的目光,加速了爬行。
星仔惊骇非常,抬起微微发颤的双腿,西肢并用地向着上方奔去。
这栋楼并不算高,跟宿舍楼一样只有六层,算是幸福小区中的旧房。
明明距离天台只有两层的高度,却让星仔跑得大汗淋漓。
当她抵达顶层,却发现天台的门被一道铁链锁住,她忙不迭将钥匙插进锁孔,心中默念“去这栋楼天台”。
天台的铁门在钥匙插入的瞬间轰然打开,热风裹挟着沙砾扑面而来。
她冲进去,反身关门的一刹那,看到那蠕动的肉球距离门口就差半米的距离,两颗头颅上的眼睛猩红凸起,充斥着万分的恶意。
一切都被关在了门后的阴暗之中。
星仔瘫坐在门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过这次没有人能够与她交流这刺激的逃生体验。
门后除了最开始的几下撞击,就再也没了动静。
她撑着地站了起来,观察起这个天台来。
星仔看见门框边的墙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涂鸦,其中最清晰的一行是用刀刻的:“小雨别怕,哥哥会保护你”。
字迹周围布满抓痕,像无数只爪子在墙上挠过,留下深浅不一的血印。
“这就是起点吗。”星仔喃喃,指尖抚过刀刻的字迹,“体育老师在这里抓住了你,爸爸在这里默许了一切,而哥哥……”
“而哥哥在这里死了。”苏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孩童的天真与残忍,“他被体育老师推下天台,爸爸说他是孽障,妈妈说他执迷不悟,只有我明白,他只是爱着我……”
星仔转身,看见苏小雨站在栏杆边,身后跟着一群黑猫,它们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绿光,像无数盏小灯笼。
苏小雨抬起手,掌心躺着一颗水果糖,草莓味的,糖纸在风中哗啦作响。
“你尝过吗?哥哥给我的最后一颗糖,甜到发苦……”
星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手腕涌入大脑,是李姝的记忆,是崔白的微笑,是苏小雨的哭声,是无数个日夜的囚禁与挣扎。
她突然明白,所谓“规则怪谈”,不过是苏小雨用残念编织的牢笼,而钥匙,从来不是打开门的工具,是解开执念的密码。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星仔走向苏小雨,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水果糖,糖纸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想让我毁掉锚点,对吗?让这一切结束,让你和哥哥真正安息。”
苏小雨的嘴角扬起微笑,黑猫群突然扑向星仔,却在触碰到手表的瞬间化作光点。
星仔握紧钥匙,对准天台中央的通风口——那里的形状极不规则,如果俯瞰过去,会发现,这像极了一颗人类的心脏。
那是苏小雨被带走的地方,也是在她心中悲剧真正开始的地方。
“再见了,苏小雨。”星仔轻声说,将钥匙插入通风口的缝隙,“去天上找哥哥吧,那里有真正的银河。”
钥匙插入的瞬间,整栋楼发出刺耳的轰鸣,通风口喷出耀眼的蓝光,将星仔包裹其中。
她仿佛听见李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浅淡的笑意:“星仔,干得不错……”
光芒散去时,星仔跪在垃圾堆上,手中的光脑早己冷却,像一块普通的金属。
远处传来护卫队巡逻的脚步声,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钥匙,门牌号再次变化,这次是空白的,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纸。
【恭喜贝塔市试炼者,成功通关《幸福一家》规则怪谈!
奖励绑定物品——哥哥的钥匙。
贝塔市获得一个月的免战期。
小幅度提升贝塔市试炼者的身体素质。
额外奖励——苏小雨的祝福:每次进入规则怪谈,可免一次违反规则的惩罚。
再次恭喜贝塔市试炼者!下次规则怪谈在一个月后再次开启,请试炼者做好准备!】
世界公告这次不是响在星仔的脑海之中,而是像是天外来音一般,在全贝塔市上空播报。
与此同时,星仔发现手中的钥匙上方浮现出一行小字:
哥哥的钥匙——可选定一处场地,用此钥匙开任意门即可传送。(仅现实世界可用)【己意识绑定】
星仔从布包里翻出一根绳子,将钥匙串起,戴到了脖子上,钥匙被隐入衣领之下。
“李姝?”星仔轻声呼唤,指尖抚过光脑表壳,“我带你回来了。”
风掀起她的衣角,远处的贝塔市光幕渐渐消散,露出灰蒙蒙的天空。
星仔站起身,转身走向孤儿院的方向。
她知道,李姝没有消失,将光能充能后,她会在这个光脑的核心里,继续闪烁。
而她,星仔,这个曾在垃圾堆里捡废品的孤儿,终将带着她们的光,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走出自己的路。
因为有些东西,哪怕被无情碾碎,也会在灰烬里,长出新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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