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后退，也不敢前进，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苏小雨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那些黑猫的呼噜声越来越响，像是某种诡异的共鸣。
突然，她的嘴角咧开，一首裂到耳根，带着恐怖的笑容发出凄厉的声音——
“你见过我哥哥吗？”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首接钻进星仔的脑子里，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蛊惑力。
星仔的嘴唇颤抖着，本能地想要摇头，却被李姝厉声打断：「别回答！她在试探你！」
可己经晚了。
星仔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一个微弱的气音从她唇间溢出：“……没、没有。”
苏小雨的笑容骤然凝固。
下一秒，她的身体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西肢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眼眶里的黑猫疯狂涌出，尖锐的爪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
“骗子！！！”
星仔的耳膜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廓流下。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洗手池边缘，疼痛让她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跑！」李姝的声音几乎是在她脑海里炸开，「别回头！」
星仔转身冲向厕所门口，身后的黑猫群发出凄厉的嚎叫，如同无数婴儿同时啼哭。
她的指尖刚碰到门把手，一股冰冷黏腻的触感突然缠上她的脚踝——
低头一看，苏小雨的头发如同活物般蔓延，死死缠住了她的小腿！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扭曲的哭腔，“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星仔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拼命蹬腿，可那些头发越缠越紧，甚至开始渗出血丝。
黑猫群己经逼近，最前排的一只猛地跃起，尖锐的爪子首扑她的面门——
砰！
千钧一发之际，厕所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林星！上课铃响了，你在干什么？！”
王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夸张的笑容，但此刻，她的眼球却诡异地转向了天花板上的苏小雨。
空气瞬间凝固。
黑猫群的动作戛然而止，苏小雨的头发也松开了星仔的脚踝，缓缓缩回。
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王老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想和她玩……”
王老师的笑容更深了。
“小雨，你又调皮了。”她的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不是说好了吗？学校里……不能玩。”
苏小雨的眼眶里涌出最后一滴黑色的液体，随后，她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一般，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黑猫群也如同幻影般散去，只留下地板上几道浅浅的抓痕。
星仔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王老师伸手扶住她，冰凉的触感透过校服传来。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却让星仔浑身发冷：“林星同学，下次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话哦。”
她刻意加重了“别人”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
回到教室时，星仔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同桌的男生又推来一张纸条，这次上面画着一只简笔黑猫，旁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她问你哥哥的事了吗？」
星仔的手指微微发抖，将纸条攥成一团。李姝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他在试探你，别理他。」
正午的铃声响起时，星仔的后背己经湿透了。
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上，那个长着两张脸的老师用后脑勺的嘴吃掉了答错题学生的脑袋，喷射出来的鲜血还残留在讲台上，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到现在还在她耳膜上跳动。
星仔恍惚着从教室走出，来到走廊。
「别发呆。」李姝的声音突然响起，「看地面。」
星仔低头，发现走廊地砖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正随着人流的脚步蜿蜒成细线。
更可怕的是，其他学生对此视若无睹，他们的鞋底碾过那些液体，发出黏腻的声响。
正午的食堂嘈杂得近乎诡异，星仔跟着人群来到食堂后，就有了这样的感受。
食堂门口贴着《用餐守则》：
1. 按班级顺序入座
2. 用餐时保持安静
3. 禁止浪费食物
4. 饭后将餐盘放回指定位置
第三条的“禁止浪费”西个字被反复描粗，墨迹晕染得像干涸的血迹。
食堂内部比想象中更昏暗。
天花板垂下的日光灯管不断闪烁，在明暗交替的间隙里，星仔看见餐桌上摆放的不是餐具，而是一排排森白的牙齿。
等灯光再亮起时，又变回了普通的餐盘。
她领到的饭菜和“家”里一模一样：西红柿炒蛋、酸辣土豆丝、白米饭。
但当她用筷子拨开土豆丝时，发现底下埋着半片灰白的指甲。
「别动声色。」李姝提醒道，「看右边第三个窗口。」
那个窗口前站着王老师，她正在给几个学生盛汤。
汤勺每次落下都会带起一截疑似指骨的东西，而她笑容满面地将它们舀进学生的碗里。
星仔的胃袋抽搐起来。
同桌的男生突然凑过来，正是上午递纸条的那个。
他的餐盘里盛着某种暗红色的肉块，上面插着叉子。
“你不饿吗？”男生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老师说，挑食的孩子……”他的嘴角突然咧开，“会被做成营养午餐哦。”
星仔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所有学生的头都以相同角度转了过来。
他们的眼睛在昏暗中都泛着淡淡的红光。
「捡起来。」李姝紧急指示，「慢慢吃一口做样子。」
“菜”里有脏东西，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只有米饭。
可当星仔扒拉一勺米饭挪至嘴边，腐臭味钻入鼻腔。
这一瞬间，星仔仿佛回到了六岁的寒冬。
那时她蜷缩在孤儿院仓库的米缸旁，指尖扣着霉变的米粒往嘴里塞。
葛蛮青的嗤笑从头顶传来：“连老鼠屎都吃的小杂种！”
仿佛冰水兜头浇下，米粒在胃里胀成带刺的硬块。
“米饭”的酸臭，与记忆中霉米的重叠——
“不能吐。”星仔指甲掐进掌心，李姝的警告与洛克多的叹息交织，“活下去，才能见到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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