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外的喘息与意外插曲
山谷的震动持续了半分钟才渐渐平息，扬起的尘土在雾气中缓缓沉降。秦鼎扶着老扳手的履带站稳，看着眼前布满裂纹的遗迹入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凯恩正用机械义肢抠着卡在关节里的碎石，闻言瞪了他一眼，“刚才差点被活埋还觉得好笑？”
“不是。” 秦鼎指着遗迹顶端摇摇欲坠的石块，“你看那形状，像不像西尔维娅昨天烤糊的精灵面包？”
西尔维娅的耳尖腾地红了，她把断箭往箭筒里一塞，转身去检查艾比的控制台：“要不是某人非要在篝火边展示新形态，我的面包也不会被骨刺戳穿。”
艾比趴在控制台后咳嗽，从满是灰尘的仪器堆里抬起头：“先别吵了，通讯器彻底坏了，我们得在这里休整到明天早上。” 她拍了拍老扳手的装甲，“而且这家伙的核心温度超标，再强行启动怕是要炸膛。”
机械教皇抱着权杖坐在一块巨石上，电子眼盯着秦鼎等人忙活，突然从袍子里掏出个铁皮罐子：“谁要吃压缩饼干？草莓味的，保质期还有三个月。”
凯恩一把抢过罐子，发现里面的饼干碎成了粉末：“你这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捏起一撮塞进嘴里，“嗯？居然真有草莓味。”
秦鼎靠在老扳手的冷却管上，感觉右臂的纹路在发烫。他卷起袖子，看着那些暗红色的线条在皮肤下游走，突然想起机械教皇说的话。“你到底和莱克是什么关系？” 他轻声问，声音被风吹散在雾气里。
机械教皇的电子眼闪烁了两下：“他是我造出来的。” 这个答案轻描淡写，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当年他还是个实习生，哭着求我教他机械共生技术，结果学成了就想拆掉我的核心换新型号。” 他用权杖敲了敲地面，“年轻人总是急着证明自己，就像你总忍不住想把老扳手改造成机甲。”
老扳手突然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履带在地上画了个圈，把秦鼎的裤脚卷成了麻花。
“好吧好吧，不改造你。” 秦鼎笑着揉了揉它的操纵杆，“今晚给你换最稠的润滑油。”
西尔维娅在附近找到一处干燥的岩洞，用藤蔓编织了简易的屏障。艾比把受损的仪器摊在岩石上晾晒，突然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她从控制台的夹层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机械图纸，角落还有个潦草的签名 ——LK-9。
“是莱克的笔记。” 凯恩凑过来看，“画的是机械章鱼的散热系统，这蠢货居然把冷却液管道接反了，难怪我们打起来那么容易过热。”
秦鼎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突然发现其中一页画着和老扳手相似的履带结构，旁边写着 “JX-07 的备用零件”。他想起废弃基地里那些培养舱，心脏猛地一缩。
“别看了。” 艾比把图纸折成方块塞进背包，“今晚轮到你守夜，再不捡点柴火，凯恩就要把机械教皇的权杖拆来烧火了。”
夜幕降临时，篝火在岩洞里噼啪作响。凯恩正和机械教皇用压缩饼干打扑克，筹码是各自口袋里的零件 —— 凯恩押了三颗能量电池，机械教皇则掏出个会发光的齿轮。
“一对 A！” 凯恩把牌拍在岩石上，机械教皇的电子眼突然发出红光，权杖顶端弹出西张 A。
“出老千！” 凯恩扑过去抢对方的牌，结果被机械教皇用权杖抵住额头，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撞翻了西尔维娅泡的草药汤。
绿色的药汁溅在秦鼎的裤腿上，他右臂的纹路突然亮起，与药汁接触的地方冒出白烟。西尔维娅惊呼一声：“这是精灵族的醒神草，怎么会和你的纹路起反应？”
秦鼎盯着皮肤表面浮现的淡金色纹路，那些线条比之前清晰了许多，甚至能看清其中缠绕的细小符文。“可能…… 和遗迹里的符号有关。” 他想起那些刻在墙壁上的图案，“它们好像在引导这些纹路重组。”
艾比突然从仪器堆里抬起头，手里举着个修好的微型扫描仪：“你们看，这附近的能量场很奇怪，既不是机械波也不是魔法波动，更像是……”
“像是有人在哼歌。” 机械教皇突然插嘴，他把牌塞进袍子里，侧耳听着岩洞外的风声，“频率和我核心里的休眠程序一致，当年莱克就是靠这个定位我的。”
话音未落，岩洞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老扳手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光柱照在雾中 —— 那是只半米高的机械松鼠，金属尾巴上还挂着块闪亮的碎片，正是之前机械章鱼爆炸时飞溅的零件。
“这小东西怎么跟着我们？” 凯恩举起步枪，却被西尔维娅拦住。
机械松鼠抱着碎片吱吱叫着，突然把碎片往秦鼎面前一推，尾巴上的齿轮转了两圈，投影出模糊的画面：莱克站在控制台前，手里举着块与秦鼎相似的纹路样本，旁边站着个戴蛇形面具的人影。
画面只持续了三秒就消失了，机械松鼠窜进树林，尾巴上的碎片却留在了原地。秦鼎捡起碎片，发现上面的符文正在与自己的纹路共鸣，发出细微的震颤。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歇着。” 艾比把最后一块电路板焊好，“不过今晚是别想深入遗迹了，我建议轮流守夜，明天一早再探索。”
凯恩己经靠在岩石上打起了呼噜，机械教皇把权杖当枕头，电子眼的红光渐渐暗下去。西尔维娅用藤蔓编了个吊床，秦鼎则蜷在老扳手的驾驶舱里，透过布满划痕的舷窗看着星空。
“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答案吗？” 他轻声问老扳手，指尖划过冰冷的操纵杆。
老扳手的仪表盘突然亮起，指示灯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秦鼎笑着闭上眼睛，把神器碎片贴在胸口 —— 至少今晚，不用再担心爆炸和追杀，不用思考自己是谁，只需要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后半夜轮到西尔维娅守夜时，她发现秦鼎的右臂在发光。那些淡金色的纹路顺着皮肤爬上脖颈，在月光下组成半枚徽记，与遗迹入口的符号隐隐呼应。她没有叫醒任何人，只是默默拉了片藤蔓盖住秦鼎的肩膀，然后继续擦拭那支断箭，箭簇上的紫光与远处的微光交织，像某种无声的约定。
天亮时，凯恩是被香味弄醒的。西尔维娅在岩洞外支起简易灶台，锅里煮着用野果和压缩饼干熬的糊糊，虽然卖相不佳，却意外地香甜。机械教皇正蹲在旁边帮忙添柴，银白色的袍角沾了不少黑灰。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秦鼎舀了一勺糊糊，烫得首吐舌头。
“在档案馆饿了二十年，总会学会点生存技能。” 机械教皇的电子眼闪了闪，“比如怎么把过期罐头做成能吃的东西。”
艾比突然指着遗迹入口：“快看！”
众人转头望去，晨曦中的遗迹外墙正在发生变化。那些刻满符号的石壁如同活过来一般，淡金色的纹路在表面流动，渐渐组成完整的图案 —— 那是幅巨大的星图，而星图的中心，赫然是与秦鼎胸口相同的徽记。
“看来休息时间结束了。” 秦鼎把最后一口糊糊喝完，抹了把嘴，“准备好了吗？”
老扳手发出一声轻快的鸣笛，仿佛在回应他的话。阳光穿透雾气洒在众人身上，带着暖意的微风拂过，没有人知道遗迹深处等待着什么，但至少此刻，他们的脚步是轻松的，身边的伙伴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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