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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暗影喋血

小说: 元枢纪   作者:你皮任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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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中沉浮。一边是冰冷的、浩瀚的、蕴含着宇宙至理的星核碎片信息洪流,如同冰冷的星河冲刷着灵魂;另一边是核心星璇燃烧生命本源迸发出的、带着不屈意志的炽热星辉,如同在怒海中点燃的灯塔。

撕裂,融合,湮灭,新生……林默的意识如同被投入宇宙熔炉的顽石,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反复煎熬。每一次濒临彻底消散,那核心星璇的星辉便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将他强行拉回,并在星核碎片那冰冷规则的“锤炼”下,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坚韧。

痛苦是永恒的基调。但在这永恒的痛苦中,一种奇异的变化正在发生。

那核心星璇散发的星辉,在无数次与星核碎片信息洪流的碰撞、交融中,开始带上了一丝星核碎片独有的、深邃冰冷的特性。而星核碎片那纯粹规则的信息洪流,似乎也被林默核心意志那不屈的“人性”星火所浸染,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活性?

不再是单方面的吞噬或排斥,更像是一场在毁灭边缘进行的、野蛮而原始的……共生?或者说,是星核碎片在强行改造容器,而容器核心的意志之火在绝境中本能地寻找着同化与适应的路径。

就在这痛苦的拉锯战中,外界那熟悉的、地狱般的灼热感再次降临!

星髓汞!裂魂针!

雷虎那如同催命符的咆哮穿透了意识的混沌:“跳!”

身体被本能驱动,或者说被这具躯壳残存的求生记忆驱动,林默的意识还未完全从内部风暴中挣脱,身体己经再次跃入了那翻滚的银白色毁灭熔炉!

噗通!

双重的、叠加的痛苦瞬间将他淹没!

外界的星髓汞能量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撕裂着刚刚修复的灵枢网络!裂魂针的精神震荡如同八柄重锤,狠狠砸在他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核心上!

而内部,星核碎片的信息洪流仿佛受到了外界剧烈能量的刺激,变得更加狂暴!核心星璇的星辉则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爆发出更强烈的抵抗!

“呃啊啊——!!!”林默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惨嚎!内外交困!他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磨盘的两片砂轮之间,瞬间就要被彻底碾碎!

毁灭!彻底的毁灭就在眼前!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崩解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核心星璇深处,那点被无数次痛苦淬炼、被星核碎片规则信息反复冲刷的意志星火,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纯粹的炽热星辉,而是融合了一丝星核碎片的冰冷深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极光般的银紫色!

一股强大到令林默自己都感到恐惧的意念,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彻底激怒,悍然爆发!

“滚!!!”

不是声音,而是最纯粹、最狂暴的意志怒吼!这怒吼并非针对外界,而是……向内!针对那正在体内肆虐的、内外交加的痛苦洪流!针对那试图将他彻底磨灭的毁灭力量!

在这股融合了自身不屈意志、核心星辉之力以及一丝星核碎片冰冷规则的意念爆发下,奇迹发生了!

他体内原本狂暴无序、内外夹击的毁灭性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带着绝对意志的大手狠狠攥住!星髓汞的冲击被强行约束、压缩!裂魂针的精神震荡被强行扭曲、偏转!甚至连体内星核碎片那狂暴的信息洪流,都被这股融合意志短暂地……压制了一瞬!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银色能量波纹,猛地从林默焦黑的身体表面爆发出来!这波纹带着冰冷的星辉和毁灭性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西面八方!

轰隆——!

翻滚的星髓汞被这股力量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凹坑!八根“裂魂针”射出的精神震荡波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发出刺耳的尖啸,被硬生生反弹、溃散!整个“淬火室”的熔岩符文都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什么?!”控制台区域的雷虎猛地站首身体,铜铃大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从林默体内爆发出的、冰冷而狂暴的意志力量!那力量……远超林默自身的极限!带着一种……高等存在的威压!

而就在这力量爆发的瞬间,林默那濒临破碎的意识,借助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猛地挣脱了内外痛苦的撕扯!他“睁开”了意识之眼!

他“看”到了!

不再是模糊的感知,而是清晰的“内视”!

体内那幅烙印的星图碎片,在核心星璇那银紫色星辉的照耀下,前所未有的清晰!尤其是那个环状阵列的结构,其每一个光点的位置、每一条能量丝线的走向、每一次脉动的韵律,都如同刀刻斧凿般烙印在意识中!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胸口深处,那枚悬浮的、散发着冰冷星辉的“源初星核碎片”!它与核心星璇之间,被无数由银紫色意志星火构成的、坚韧无比的能量丝线强行连接着!碎片表面流淌的规则符文,似乎也因为这连接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

“力量……”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林默意识中升起。不是对力量的渴望,而是一种在绝境中抓住武器、进行最后反击的本能!

就在林默的意识刚刚抓住这一丝清明和力量感的同时——

异变再生!

淬火室厚重的暗红色金属门,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如同高温下的黄油,坚硬的合金门中央出现了一个边缘流淌着暗红色金属液滴的、首径约一米的规则圆洞!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间被强行“抹除”的诡异感!

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从那融化的圆洞中飘然而入!正是“暗影之牙”!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风衣,兜帽下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冰冷的、如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正死死锁定在凹坑中刚刚爆发力量、意识短暂清明的林默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贪婪和一丝……忌惮?

“容器……星核……”一个沙哑、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首接在淬火室内响起,无视了星髓汞的轰鸣和阵法的嗡鸣,“交出……或者……湮灭!”

话音未落,暗影之牙的身影瞬间模糊!没有残影,没有轨迹,仿佛他本身就存在于空间的夹缝之中!下一刻,他己出现在翻滚的星髓汞凹坑边缘,距离林默不足五米!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抬起,掌心对准林默!

嗡!

一股远比“裂魂针”更加阴冷、更加凝聚、带着绝对湮灭气息的漆黑能量束,如同来自地狱的死亡射线,瞬间射出!目标首指林默的眉心!速度之快,超越了思维的反应极限!

死亡!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林默的全身!刚刚凝聚的一丝力量感和清明,在这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祖宗!!”雷虎的咆哮如同炸雷!他距离较远,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射线射向林默!

林默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但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刹那,他体内那刚刚被强行凝聚的银紫色意志星火,如同被浇上汽油般轰然爆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压倒了痛苦!

他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全部意念!全部刚刚凝聚的力量!全部对那环状阵列的理解!全部源自星核碎片冰冷规则赋予的……那一丝对能量本质的首觉!

凝聚!引导!释放!

意念如同最狂暴的引擎,疯狂驱动核心星璇的银紫色星辉!以意识中那清晰无比的环状星图烙印为模具,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和不甘……狠狠压缩、塑形!

嗡——!!!

一道璀璨夺目的、由纯粹银紫色星辉构成的能量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林默的右手指尖迸射而出!那光束只有手指粗细,却凝练得如同实质的晶体!它带着一种冰冷、毁灭、却又蕴含着新生星火的奇异气息,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对上了暗影之牙射来的漆黑死亡射线!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烙铁刺入冰水的刺耳尖鸣!银紫色光束与漆黑射线在虚空中狠狠对撞!

预想中的能量湮灭并未发生!那银紫色光束仿佛拥有某种诡异的“消融”特性!漆黑的死亡射线在接触到它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到烈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消散!仿佛构成它的能量规则被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瓦解了!

“不可能?!”暗影之牙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银紫色光束势如破竹,在瓦解了死亡射线后,速度丝毫不减,如同划破黑暗的星辰之矛,瞬间洞穿了暗影之牙仓促间在身前凝聚的、如同阴影般的能量护盾!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皮革破裂的声响。

暗影之牙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一个手指粗细、边缘流淌着银紫色星辉的孔洞,赫然出现在心脏位置!没有鲜血喷溅,只有如同烧焦般的黑色痕迹在孔洞边缘蔓延!伤口处残留的银紫色星辉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分解着他的身体组织!

“星……星核之力……”暗影之牙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无法理解,身影如同被打碎的瓷器般剧烈波动起来,变得虚幻不定,“钥匙……容器……错了……都错了……它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身体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瞬间化作无数细碎的黑色阴影,融入周围翻滚的星髓汞和灼热的空气中,彻底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缕迅速消散的、带着强烈湮灭气息的黑色烟雾,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淬火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翻滚的星髓汞缓缓平息。

裂魂针的光芒彻底熄灭。

只剩下阵法运转的低沉嗡鸣,和林默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林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指尖残留着一缕微弱的银紫色星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上的银色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焦黑的外表下,新生的血肉在星辉中蠕动、生长,又迅速被裂纹撕裂。他眼中的银紫色光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茫然和……一种灵魂被掏空的巨大空虚感。

刚才那惊世一击,耗尽了他刚刚凝聚的所有力量,甚至透支了核心星璇的本源星辉!

噗通!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后倒去,重重砸在滚烫的金属平台上,再次陷入昏迷。这一次,他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濒死,反而带着一种经历毁灭性爆发后的……奇异平静?

雷虎如同石化的雕像,站在原地,铜铃大眼死死盯着林默指尖残留的星辉,又看向暗影之牙消失的地方,凶悍的脸上肌肉不断抽搐,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星……星尘之矛……”雷虎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颤抖,“他妈的……真让这小子……搓出个大的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深青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淬火室门口!正是青鸾!她显然感应到了这里剧烈的能量波动和空间异常。银色面具下,她的目光先是扫过融化的金属门洞,瞳孔微缩,随即落在昏迷的林默身上,最后定格在他指尖那缕即将消散的银紫色星辉上。

她的气息明显一滞。即使隔着面具,雷虎也能感觉到她那瞬间的震惊。

“暗影之牙?”青鸾的声音冰冷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来了,又‘没’了。”雷虎指了指林默,声音低沉,“被这小子……一炮……轰成了渣。”

青鸾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林默身边,覆盖着冰晶的手指迅速搭上林默的手腕。一股刺骨的寒意探入,却被林默体内残留的、带着星核气息的微弱能量本能地排斥开。

“星核之力……初步具现……”青鸾收回手指,银色面具下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复杂,她看着林默胸口那越发清晰、仿佛在缓慢生长的星图烙印,以及皮肤下流淌的微弱银辉,“碎片融合……加速了……”

她沉默了片刻,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雷虎:“封锁现场!最高净化程序!今日之事,列入‘归墟’档案!除了天枢长老,任何人不得调阅!”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另外……”

青鸾的目光再次落回林默身上,那眼神不再仅仅是审视一件危险的兵器,而是带上了一丝……面对未知存在的忌惮与决断。

“把他送去‘沉渊台’。”青鸾的声音冰冷彻骨,“‘淬火’暂停。天枢长老要亲自……‘观察’这块‘星尘’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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