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着后退，小焰的光流突然从襁褓里钻出来，缠上我手腕。他的温度烫得惊人，像在传递某种信息。
记忆突然翻涌。
实验室的培养舱里，我蜷缩在培养液中，叶清磐的脸贴在玻璃上。她的手腕脚腕缠着绷带，眼睛蒙着黑布：“姐姐，他们说我是备用体……”
“胡说！”我拍着玻璃，“妈妈说过，双生宿主是平等的。”
她笑了，指尖在玻璃上画了朵双生花：“那你猜猜，你的凤凰血，是不是有一半在我身体里？”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玩笑。
冰髓池突然剧烈震动。
叶清磐的身影从池底升起。她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左半边身子爬满焦黑的纳米触手，右半边却长着浴火凤凰的翎羽——那些羽毛本该是金红的，此刻却焦黑如灰烬。
“姐姐，看看你的杰作。”她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用你的凤凰血养的纳米病毒，现在要吞噬你的孩子了。”
“叶清磐！”我攥紧小焰的手，他的光流突然变得滚烫，“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她的笑声里带着哭腔，“母亲把一半凤凰血注入我身体时，说这是‘共生’；实验室把备用体001的纳米触手缝进我脊椎时，说这是‘进化’。
想要剥夺时便剥夺，想要给予时便给予，现在他们却说我是怪物？那我就做给你们看！”
她的尾羽突然刺入冰髓池。
黑紫色的瘴气瞬间笼罩洞窟，冰原地脉发出垂死的呻吟。阴阳珏的吞噬程序彻底失控，【警告！宿主吞噬率突破临界值！】的提示音炸得人耳鸣。
大白的狼爪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我看着他的血溅在冰髓池里，将黑紫色的瘴气染成了淡蓝。他的眼睛红得滴血，却还在笑：“主人，快走……带小焰和小双走……”
“不！”我扑过去，凤凰尾焰与冰髓融合的刹那，初代守护兽的虚影从池底升起。那是头巨兽，半张脸是冰狼的棱角，半张脸是凤凰的羽冠，双眼里流转着与我们双生契相同的金红与幽蓝。
“双生契，启。”我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大白眉心。
金红与幽蓝的光流交织成网，在冰髓池上空凝成金色牢笼。叶清磐的尖叫混着纳米触手断裂的脆响传来：“不可能！这是……”
小焰的光流从襁褓里钻出来，缠上大白的狼尾；我的尾焰裹住小双的胎动，将两股力量注入他体内。冰髓的抗体基因链像活物般游走，将大白体内的病毒一点点吞噬。
“大白，撑住。”我摸了摸他的脸，他的皮肤正在透明化，“我们还要去看极光，还要教小焰捕猎……”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像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能陪你们……己经够了。”
阴阳珏突然裂开，内侧的“001”编号泛着冷光。我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双生契，牢笼骤然收紧。叶清磐的身影被钉在冰髓池中央，她的纳米触手蜷缩成团，凤凰翎羽化作飞灰。
“下辈子……别做我的妹妹了。我累了……”我轻声说，眼泪砸在冰面上，冻成细小的星芒。
冰原地脉坍塌的轰鸣中，火山口喷发出纯净的冰晶雪霰。双生花田在雪中盛放，花瓣上的金红与幽蓝光纹，像极了小焰和大白的光流。
我抱着昏迷的大白走向洞窟边缘，襁褓里的孩子突然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是完整的金红与幽蓝，像两颗未熄的星。
远处，冰原地脉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我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阴阳珏的位置，此刻只余一片冰碴。
风卷着雪霰扑来，我听见叶清磐的残魂在风里轻笑：“姐姐，下次见面……我要当你们的……证人。”
她的声音里，有释然，有不甘，还有……一丝期待。
我低头看向大白。他的尾巴尖轻轻扫过小焰的脸，像在替我擦去眼泪。
“不是仇人就好……”我轻声应道，“我很期待，我们会带着双生花，去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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