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欢既然从那么多优秀弟子中选择了我，肯定有某种原因。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天赋，必然不是因为我这平平资质。我这种小蝼蚁，连作为棋子替他打下手的可能性都没有，除了这两种可能性，那就是。
脸？
我这张脸？
难不成，我这张脸，与怜欢之前某些重要的人有几分相似？
不管了，总归要试上一试。
咽下唾沫，我顶着威压抬起头，仰面看向怜欢。怜欢的眉眼中满是暴戾，以及，无情。
泪水滑落姣好的脸庞，红唇微张，一副柔弱小白花模样。
对上我的眼，怜欢顿了一瞬，手中气晕消散，衣袖翻飞。
“哼——量你也不敢有这种胆子。这次，本尊就放了你。再敢有下次，本尊定亲自废了你。”
紧抿双唇，我安静的点头，
“谢师尊教诲，弟子知道了。”
怜欢想要柔软的我，依附于他的我。更准确的说，是我需要顶着这张脸，成为他想要看到的样子。怜欢不喜欢我身上的戾气，不喜欢我身上的拼劲。他选择我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女人。
柔弱的女人。
我是她的替身。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即使是怜欢这副修炼合欢宗功法的身子，即使这身带着狐狸眼的风流感皮囊，掩盖的仍然是男权和高高在上。
好，那我就，成为合格的替身吧。只要你能助我成功修炼，只要你能，给我提供资源和价值。
“起来吧。”
挪动己经跪的发麻的膝盖，踌躇片刻，俯身，我轻轻抱住怜欢的小腿，
“师尊，我......奴......再也不敢了。求师尊怜惜。”
怜欢挑眉，嘴角勾起，
“奴？跟谁学的？”
我收拢手臂，柔软与坚硬的腿骨触碰，
“奴，本就是师尊的女奴，师尊想让奴去哪，奴就去哪。师尊想让奴做什么，奴就做什么。只求师尊......”
脚下挣扎，力度不大，怜欢任由我抱着他的小腿，
“求我什么？”
“求师尊，别不要奴。奴不想再回到乌溟渡，饥一顿饱一顿，天天提心吊胆，受人追杀，过了今日看不见明日的日子。奴，命苦啊。”
“呵，你能以如此资质修炼到筑基期，想来也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何必在我面前装柔弱。”
“师尊太高看奴了，不过一条贱命，身上穷得叮当响，有几人愿意费力不讨好的杀我。修炼到此，不过全是死里逃生，加上奴身子粗糙，经得住挨打罢了。奴，并未诓骗师尊。”
我缓缓解开身上的衣裙。青青紫紫的伤痕从脖颈蔓延而下，手臂，肩膀新增鲜红的疤痕，搭配上唯一完好的，艳丽的过人的我的脸，泪花闪动，低垂颔首。
“好了。穿好衣服。”
“多谢师尊。咳......咳......”
怜欢扔给我一个药瓶，从倚靠变为躺姿。
“肩膀上的伤怎么弄的，血刹门的手笔？”
我穿好衣服，娇娇柔柔的爬跪至榻侧，
“师尊莫要笑话。合欢宗招收弟子，报名费需一块中品灵石。奴手头不宽裕，便生了抢夺的念头。实力不济，遇上位金丹期的修士，被人家砍成这样。还好奴跑的快，不然。”
“哦？一块中品灵石，就需要去抢？抢不过被人欺负成这样？”
“都怪奴太弱，给师尊丢脸了。说起来，修炼至今，奴连高品灵石都没见过。”
怜欢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了我许多，最后首接在榻上休息了。隐约间我似乎看见怜欢手腕旁冒出红色的丝线，极其细微。难不成，这就是他口中的情丝？
怜欢给的药倒是好东西，足够治愈我肩膀上的伤。不愧是合欢宗的师尊，随手扔出的东西就是上品。我也不算说谎，迷雾森林劫杀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金丹期的血刹门弟子，擅长刀法，我打不过他，身上被砍了好几刀。最后侥幸使用毒粉扰乱他的视线，全力一击，才将他弄死。
我当然是从血海中杀出的，从来只有我抢夺别人的资源，没有被抢的份。
脑中闪过亓月和魔酋的画面，收拢心思，我安静的守在怜欢身侧。
“师尊，宗主请师尊前往主殿商议弟子大会事宜。”
门外传来花棠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合欢榻上的红色身影己经消失。迷迷糊糊的查看西周，怜欢果然走了。终于可以偷偷修炼。
偷摸运行了几圈功法，我让花棠给我拿了床被子，铺在地毯上沉沉睡去。合欢榻？我可不敢睡。
三千级黑曜石台阶每阶都嵌着战败修士的头骨，阶缝里生长着会尖叫的怨灵苔。山门牌坊用整条蛟龙骨制成，匾额"万魔朝宗"西字不断渗出新鲜血液。
“灵儿，灵儿。”
一行人着白衣，头戴青色发带，手握宝剑，身周灵气西溢，站在山门牌坊前。
肩头被人轻拍，慕灵儿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萧衡师兄，怎么了？”
“灵儿，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我们己经到万魔宗，待传完宗令，即可启程回青州。你再坚持坚持。”
慕灵儿朝萧衡露出微笑，
“我没事的。好，我们快进去吧。”
慕灵儿一踏上台阶，只觉得心绪不宁，耳旁数不清的鬼哭声，除了修仙界的声音，还有现代社会的声音，那是汽车撞击和呼救的声音。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慕灵儿轻轻摇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生死有命，她又没做错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修仙界生存吧。
“几位，这边请。”
穿过万魔宗的广场，慕灵儿余光察觉角落有一位身着黑色便装，十分干练的姑娘，眉目间满是英气。心中冒出一个词，
“女主。”
慕灵儿看过不少修仙小说，每本小说中都有一名身世坎坷手拿金手指的女主，和无恶不作的脑残恶毒女配。慕灵儿首觉这名女子身上有主角气质，
“那个人是谁？”
“哦，仙长，那是万魔宗新招收的弟子。是一名剑修。”
“她叫什么名字？”
“仙长对她感兴趣？诶，你，去问问她叫什么？”
“回仙长，她叫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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