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漾雪说完，便不再有开口的意思。
站在她旁边，宁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等！她怎么知道她叫宁乐！
临时化妆间里。
陆鹤野完全没想到，他不说话宁乐就没跟上来。
太没自觉了吧，这女人。
他心下暗暗给宁乐记了一笔。
“你的脸骨相真好，很适合镜头，修容就不打了。”姜舟小指上挂着粉扑，盯着镜子里的陆鹤野，说道。
陆鹤野转转脸，问道：“这样就好了吗，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
姜舟失笑，他今天绑着蓬松的马尾，微卷的发尾如兔尾弹跳：“这样说也太凡尔赛了。”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等下走戏之后我会看情况再调整，你可以先出去了。”
闻言，陆鹤野起身，扭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对了，你助理呢？”姜舟随意问道，“别的艺人都有助理跟着，这样过程也不会太无聊。”
陆鹤野埋怨地“哼”了一声：“她？她才不会乖乖跟着我。”
“？”姜舟不明所以。
指尖夹着台本，陆鹤野掀开帘子出来，正准备找宁乐兴师问罪，却一眼就认出了她旁边的女人。
孟漾雪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看见是陆鹤野，她摘下了太阳镜和口罩，露出了微笑。
她笑容的分寸恰到好处，既可以让陆鹤野认为是看见心上人的心悦，也可以让片场的工作人员认为是友善的信号。
陆鹤野迈着长腿，几步便匆匆走到她们身边，他先看了一眼如土拨鼠一样呆呆的宁乐，又转头盯着孟漾雪，语气急切而小声：“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有你的戏份。”
孟漾雪微愣，而后笑意变大：“所以我说是惊喜啊，我来探班你不高兴吗？”
宁乐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游移，她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是那么对劲，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离开还是该打断。
陆鹤野皱起眉头，一脸疑惑：“你说？什么时候说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太过真诚，孟漾雪完美的笑容差点出现裂痕。
居然连她说的话都记不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指尖掐进掌心，面容却不动声色的微嗔道：“真是的，仗着我们是‘老朋友’......”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两人的身份和显然熟识的态度依然引人注意，宁乐观察到周围己经有不少人在往这边投来目光，她更明白就算众人的视线不在这边，耳朵也会竖起来下意识地探听秘密。
陆鹤野还没有成名，甚至连换人的消息也还没有公布，但孟漾雪是上升期的小花，己经有了数量可观的粉丝群体，宁乐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女演员有几分好感，于是她纠结半晌，还是出言打断两人的交谈。
“那个——这边人多眼杂，有话不如去车上说？”
陆鹤野瞥了一眼宁乐，“哼”了一声，惹得宁乐莫名其妙。
孟漾雪则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恰巧’知道以前的同学跟我‘恰巧’在一个组里拍戏，于是来看看他，并没有叙旧的打算。”
她抬头，看向陆鹤野：“等下就到你了吧，既然你要忙，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联络。”
说完，她向宁乐与陆鹤野挥挥手，带着黑衣女人离开了。
孟漾雪一走，就剩下陆鹤野和宁乐大眼瞪小眼。
在沉默里会感到尴尬的宁乐挠挠脸颊，先开口道：“那个，我是不是不该打断你们说话。”
陆鹤野又瞥她一眼：“不要没话找话，你明明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宁乐：“！”不是，她难道其实是“全世界都能听到我的心声”超能力吗！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觉得自己刚刚很机智，己经初步具备艺人助理的工作素养。
眼见气氛又要变得尴尬，陆鹤野眼神飘忽了半天，才别扭地说：“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哦哦，对。”宁乐竖起一根手指，问道，“老板，您的台词都记住了吗？”
“哈？”陆鹤野一条眉毛劈叉一条眉毛上吊，他不可思议道：“你就问这个？”
宁乐：“？”不然呢？
“你！行。”陆鹤野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径首走开。
又在“哼”什么？
宁乐再次挠挠脸颊，心想：他该不会是想让她问孟漾雪的事吧？
她真不打算跟陆鹤野扯上雇佣以外的关系啊。
天地良心，她是说过要让陆鹤野尝尝爱情的苦，但宁乐是谁，宁乐是口嗨的王！
有贼心也没贼胆，川哥的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再往上面撞，那也太没脑子了。
小睡一下，玩点成年人的游戏，没什么问题，过问私生活？她没这个习惯。
再说了。宁乐叹了口气，傻子来也看得出来，孟漾雪和陆鹤野的关系非同寻常，只是普通的‘老朋友’怎么会堂而皇之地来片场探班，而且陆鹤野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好端端地当什么演员。
宁乐深深地怀疑，这并不是孟漾雪的一厢情愿，多半是双向奔赴。
她虽然现在有了当渣女的资本，但她还是有点身处在社会关系中的群居动物应有的道德感的。
舍不得陆鹤野带来的高薪资，侥幸于陆鹤野还没有出格的苗头，宁乐安慰着自己，只要她不发出暧昧的信号，陆鹤野应该也低不下少爷的头跟她产生什么工作外的联系。
说起来，孟漾雪的样子完全不像被她影响到，那是为什么呢？
同性不会被影响？
破天荒的，宁乐好奇起了特殊体质的机制。
这份吸引力到底会影响人到什么地步呢？能不能避免呢？
啊，如果说同性不会被影响，那姜老师就是纯粹的性情中人，因为头像和id很喜欢所以邀请她当自己的模特什么的……
姜老师，可爱捏。
“发什么呆啊？跟我去休息室。”一回头，陆鹤野就看见宁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确实觉得新鲜，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助理的脑瓜一天都在想什么。
情绪也从来不隐藏，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既好懂，又难懂。
宁乐惊觉回神，应道：“啊，老板，抱歉抱歉，来了！”
她连忙跟上。
工作完成，姜舟刚从棚内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拎着包的小跟班，他的话音渐歇，让手机那头好友感到疑惑：“姜舟？”
“啊，抱歉，刚刚走神了。”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休息室门后，姜舟忍不住上前两步，喃喃道，“清涟，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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