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艺人助理的工作很累，主要注意的地方差不多先这些，没问题了吧？”
“没有！”
“行。”
川哥将合同拿出来，被陆鹤野不由分说地抽走，递给宁乐。
川哥：“......”不懂他这多一个中间步骤是干嘛的。
“好了。”
合同一式两份，宁乐将自己那份放进包里。
看着熟悉的彩色帆布包，陆鹤野将合同递给前座的川哥，自己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你的包丑死了，换一个。”
“嗯嗯好的，发了工资就换！”
“不行，加我微信，给你个红包，明天就让这个丑东西消失。”
“谢谢老板！老板事业长虹！”
“嘁。”陆鹤野一脸不屑，嘴角却翘了起来。
围观全程的助理和川哥：“......”突然好不放心他们单独相处。
“还有，你这是在学我？”陆鹤野挑剔地打量着宁乐腰上系的外套，“东施效颦。”
宁乐笑眯眯竖起一个大拇指：“老板，您文化水平真高！”
陆鹤野：“......”有种一拳打过去被吻了手心的粘腻感。
助理和川哥：“......”突然又放心了。
川哥大为震撼，原来陆鹤野这么需要情绪价值。
他尝试模仿：“陆少，您今天发型真帅！”
“要你说？”陆鹤野浅浅翻了个白眼。
川哥：“......”学不来。
说话间，陆鹤野的手机响起。
他的铃声是宁乐之前追剧很喜欢的一首主题曲，是剧中女配的演员孟漾雪唱的。
跟她喜欢一样的歌，有品！
宁乐识趣地转过头，从包里翻出了耳机。
车内的空间并不算逼仄，但难免会不小心听到老板接电话的内容。
宁乐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太有眼色了！
接到孟漾雪的电话，陆鹤野莫名有几分心虚，他瞄了一眼戴耳机的宁乐，接通电话：“......喂？”
“鹤野，听说你王导的试镜通过了，恭喜你。”电话那边，孟漾雪的声音轻盈温柔，如雪落羽毛。
听到这话，陆鹤野瞪了川哥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这个爱当月老的老男人说的。
陆鹤野抹了下鼻尖：“简简单单。”
听他这么说，孟漾雪柔柔地笑了起来，“还是跟小孩子一样，不过，你最厉害了。”
这就是陆鹤野一首喜欢的孟漾雪。
美丽、温柔、耐心，就像龙傲天小说里的女主角，既能在台前赢得众人掌声，也能在男主背后默默提供支持。
明明他会像往常一样，对孟漾雪轻哄的语气心动无比，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坐立难安。
“......把我当幼儿园的小孩子哄吗？”陆鹤野的语气既别扭，又硬邦邦，“你不当老师真是教育界的一大损失。”
对于宁乐来说，这种言语只能算朋友间的互损，但对于习惯陆鹤野百依百顺的孟漾雪来说，这话听起来就夹枪带棒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体贴道：“今天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这不是前女友该问的。”
陆鹤野只想尽快结束这段对话，他冷冰冰地说完这句话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心中复杂的思绪如同猫咪挠过的毛线团，乱得他心烦。
他不是能藏住情绪的性格，当然，作为陆家的小少爷，他也不需要像大哥一样心怀城府。
于是，陆鹤野烦躁的低气压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哦，除了宁乐，她听歌听得挺开心。
都是因为这个土包子！
生气的小少爷怒视着宁乐毫无所觉的侧脸，那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突然就找到了第一根线头。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么乱的情绪！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生气就是生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愧疚、心虚、烦闷、躁动、低落还有莫名其妙的连他都搞不清楚从哪里来的兴奋。
这陌生的体验让他的心酸酸胀胀。
“喂，宁乐。”
“嗯？”听到老板叫她，宁乐迅速摘下耳机，“怎么了，老板。”
陆鹤野必须要说明，他本身确实是想冲宁乐发脾气的。
可是、可是她看过来了。
对视的那一刻，看着宁乐水（不）润（在）无（状）害（态）的黑眼珠，他想找茬的话就卡壳在了嗓子眼，怎么都吐不出来。
其实......她也挺无辜的。
“......你在听什么，给我也听听。”卡了半天，他气鼓鼓地伸手。
宁乐：“......”好奇怪的要求，没听过。
薪资在上，就算陆鹤野要抢走她的耳机，她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喏。”虽然她的耳机经常擦拭，但她还是下意识用纸抹了一把。
“嘁，还知道害羞。”
“？”这不是基本礼节吗。
嘴角莫名，陆鹤野接过她递来的耳机，塞进了耳朵。
“嘶！声音太大了！”
“啊，对不起老板！我没注意。”宁乐手忙脚乱地调小。
“怎么是纯音乐啊，你不听流行吗？”
要你管啊。
即使宁乐心底己经白眼翻到后脑勺，表面依然笑眯眯：“平时也听，最近换口味了。”
她听的是游戏的ost（原声音乐），没错，跟秦宴一起玩的那个。
“......还行吧，一般般。”陆鹤野刻薄地评价道，嫌弃地取下她的耳机，“音质真差，再给你发个红包，换个好点的耳机。”
“老板大气！”
前座的川哥目瞪口呆，头一次见撒钱把自己哄好了的神人。
看着陆鹤野和宁乐的互动，他忍不住想：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能有人当陆鹤野抽风的刹车也挺好的。
将宁乐送到目的地，川哥摇下车窗，跟宁乐嘱咐道：“今天时间还算早，能打包的尽量打包，我明天事情多，就早点跟搬家公司一起过来，到了给你打电话。”
宁乐点点头，她对尽职尽责的川哥印象很好。
宁乐的身影在左后视镜中远去，陆鹤野摇着墨镜不知在想什么。
川哥看了一眼陆鹤野，问道：“那姑娘看着像嘴严的，既然确定当了你的私人助理，孟漾雪的事你找个时间说了吧。”
“我知道。”陆鹤野说。
孟漾雪是他进娱乐圈的目的，他没打算隐瞒。
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对宁乐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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